选择性遗忘

时间：2022-07-08 来源：作者：[db:作者] 浏览次数：

选择性失忆

唐德刚是著名的历史学家和传记作家，曾经为许多名人写过传记。他以权威的史料和严肃的态度在史学界享有盛誉。他创造了独特的写史方式，是中国口述历史的开创者之一，为后世留下了宝贵的民国史料。然而，他在写作的过程中发现了一个秘密。他采访的这些著名的民国老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凡是选择性失忆——能给自己增光添彩的事情都记得清清楚楚，而且说起来很开心；但是，我记不住一些不值得骄傲的事情，或者说记不太清楚。胡适、张学良、李宗仁、顾维钧，所有的人。

唐德刚回忆说，在采访中给李宗仁写《李宗仁回忆录》很搞笑。当李宗仁滔滔不绝、口吐白沫时，唐德刚粗暴地打断了他的话：“你这一段说得不对。1927年你不在这个地方。”李宗仁气得翻着白眼。过了一会儿，李宗仁谈兴渐渐长大，唐德刚又打断了他，“你还有话没说。”李宗仁恨得青筋直冒。当唐德刚再次打断时，李宗仁忍不住怒道：“随便我怎么说！”每次都不成功。

为了《张学良口述历史》采访张学良，唐德刚准备了详实而权威的第一手资料，做了充分的案头工作。每当张学良骂人，胡说八道的时候，他就马上拿出资料来纠正。面对黑与白，张学良无话可说，只好支吾道：“好吧，也许是我听错了，那我就按你说的做。”

其实这个事情自古就有。我们来看看康熙的回忆录。719年，康熙兴致勃勃地告诉禁军：“从小到大，我共捕获老虎153只，熊12只，豹25只，豹20只，麋鹿14只，狼96只，野猪133只，鹿数百只。在其他围场随便抓过的猛兽，我都记不清了。我一天射了318只兔子，连普通人都比不上这一天的兔子数量。”先说狩猎过程。比利时传教士费迪南南怀仁(ferdinand verbiest)曾与康熙一起打猎。他在《鞑靼旅行记》一书中描述，几千个士兵把那些动物吹出来，冲到康熙面前让他打猎，而老虎和熊都被打得差不多了。最后康熙补了一箭，功劳自然记在他的名下。先说这个数字是真是假。动物学家表示，老虎在中国北方处于食物链的最高端，数量最少。平均来说，需要两百头鹿和一百头野猪来喂养一只老虎。康熙的猎物表上，老虎和麋鹿、野猪的数量严重不成比例，换句话说，其真实性值得怀疑。

这种名人的“选择性失忆”，并不是他们特别不诚实，而是人性的一种普遍表现。且不说那些历史名人，就连我们老百姓，也喜欢谈论自己“过五关”、“斩六将”的往事，不愿提及“去麦城”、“马歇坡”的不堪境遇。只是没人采访过他们，也写不进书里。所以可以毫不客气地说，个人回忆录的“错误”不小，无论古今中外。既有刻意回避的原因，也有“选择性遗忘”的原因。于是，很多回忆录都变成了自我表扬，自我推销。大部分的书都没有讲什么对他们不好，或者轻描淡写的提到；对你好的话一大堆，甚至无中生有的夸大其词。信用可以例外地呈现，以一为十；尽量粉饰错误，说几句。和别人有差距，是别人的错；关键时刻，我是唯一能力挽狂澜的人。可惜那些虔诚的读者花了钱和时间，看到的却是虚假的历史和虚假的史实。

现在名人回忆录满天飞，其中唐德刚写的可信度很高的真迹自然是充满“选择性失忆”的半成品。毕竟像卢梭《忏悔录》那样，到目前为止，很少有人敢暴露自己的伤疤，损害自己的形象。所以史学界有人毫不夸张地说：“要找一个完美的人，看回忆录；要做圣人，写回忆录。”在我看来，要想真实，不被欺骗，读回忆录比读传记好，读传记比读事件清单好，读事件清单比读日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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