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田芳走了 但舞台永远在
时间:2022-07-07 来源: 作者:[db:作者]  浏览次数:
关于刚刚离开的单田芳老人有两种说法。
一个是每天有一亿人听他的故事。这个说法似乎有点夸张,但我愿意相信,我也曾经是这一亿人中的一员。
另一个论点是,有井水的地方,人们就听单田芳的。这也说明老先生的作品影响广泛。我们家附近没有井水,但是我也听。几十年来,我听广播的时间越来越少,但每当我听到单田芳独特的声音,无论他说什么,我都能饶有兴趣地听下去。记得有一次我开车到停车场,听完评书才下车。
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我只是觉得这个耳朵听起来很顺口。我喜欢老人的力量和气场。它能很快让人联想到古人的英雄气概。
单田芳(1934年12月17日-2018年9月11日)单田芳(1934年12月17日-2018年9月11日)
这种听评书的习惯应该集中在60后、70后,很多都是小时候养成的。记得那时候,中午放学,我要拼命跑回家,就是为了听12点半到1点的评书连播。刘兰芳《说岳》,单田芳《隋唐》,袁阔成《三国》,田连元《杨家将》。有时候上课拖拖拉拉,或者老师讲了,回去就有点晚了。走到一半,就能听到各种收音机传来的讲故事的声音。感觉整条街,整个小区都在和评书广播“共鸣”。在我心里,少听一个字就是很大的损失。
以上四大家族中,按照《隋唐》中的规则,应该给一个英雄一个成名之地。那么单田芳应该先来,因为他的声音太神奇了。当时我们班男生一说话,都模仿他略带沙哑而绵长的说哈方式:王伯当3354邓;单——熊心后3354季峻;秦包叔3354,人.可惜一堆初中生憋不住。
80年代,讲故事赶上了一个好时代。十几年前,文化断层让人们的头脑一片空白。突然,传统的讲故事又回来了。作为第一批回归正常世界的作品,它就像鱼游到海里,花盛开在山丘上,欣欣向荣。讲故事是给讲故事的人的。那时候讲故事没有歌手的竞争,立马吸粉无数。
单田芳先生的《隋唐》以瓦岗寨英雄为主。这些英雄要么叛逆,要么本身就是英雄。因为各种原因,有的原本是敌人,最终变成了朋友,有的是朋友,后来因为各种原因变成了敌人。朋友交流,有妥协,也有忠贞。最后,人生所有的悲欢离合都出来了。
单田芳先生,单田芳先生
后来,我读了不同版本的故事,比如另一个版本的《隋唐演义》,它用了大量的笔墨描写杨迪皇帝,写他的荒淫无度和宫廷斗争。这是深思熟虑的,但它充满了虚荣心,冲淡了单田芳先生讲故事中的英雄气概。其实这也是很多作品容易陷入的陷阱。很多艺术家为了与众不同,经常对原著进行增删,特别喜欢以枝叶为主干,冲回几十遍,冲淡了原著的逻辑和主旨,整部作品变得不咸不淡。单田芳《说唐》不是这样的。这是关于兄弟情谊和战场上的战斗。各种直性子突出。各种阵营对立,没有绝对的对错,都是英雄,都是缺陷。印象最深的是靠山王说自己老了:“风一吹,眼泪就来了,屁屎就来了。”这种低俗却特别准确的话语感,只能出现在这种粗人评书里,不会出现在其他做小清新尝试的作品里。
评书的历史源远流长,最兴盛的时候可能是南宋。当时茶馆里的说书人很多,王先生把这些书整理成剧本,最后是小说。所以很多小说和评书一样,都有“听下回分解”。西方小说注重写人的内心活动,琢磨各种幻想,特别慢。中国小说跟他们不是一个样子。他们注重剧情,高潮迭起,在各种细节中赋予人物性格。而且,很多细节还在欲擒故纵。显然,它已经走到了尽头。丹熊心被捕了,但他没有投降。通往黑暗的一条路是被斩首。他没有急着杀他。他带着一个兄弟上来告别丹熊心,并对这种桥破口大骂。他死的时候还在捏人物。又是一种拖延,却让人眼睛一热。这些都是特别巧妙的手段。说那些中国名著和传统文学是讲故事的基础一点也不为过。
除了剧情控制,讲故事还有一个有趣的地方,就是没有绝对的主角,讲秦琼卖马的故事,讲秦琼和丹熊心的故事。然后话锋一转,秦琼发了,然后就过渡到了罗成的故事;武南阳关造反后,他又开始谈论程抢皇帝的事.每一个故事都是相互联系的,没有说哪里有回音,但每一个故事都可以独立存在,笔墨都是浓缩的。一本大书是由几个这样的故事串联而成的。这种手法在《水浒》和《三国》中尤为突出。叙事结构是这样的,肯定是经过锤炼的。茶馆说,没几天,一个故事已经讲完了,要再开一桌,引起观众新的兴趣。说它不够艺术,不够精致,不够巧妙,恐怕不太客观。我不相信这个没有商业化。讲故事的艺术家早就把艺术和商业统一起来了。
所以现在拍影视剧讲不出好故事的人,大部分都是听故事听得不够。有的贪完美,想在两三个小时内把一百件事和观点表达出来,有的没脑子,二三十分钟就能说清楚。
情,非得抻出几十集,那能好看吗?也别觉得自己这个是艺术别人的不是艺术。人家一张嘴,一块醒木,顶多再加把折扇,就调动千军万马了。您这儿成千上万的资金,还弄得特别不像,你让群众说说,到底谁是搞艺术的?
评书这么牛,为啥还衰落啊?单田芳先生以及四大家之后,还有能人吗?我感觉,能人还是有,但关键还是看作品内容。传统大书,几位先生说到巅峰,一时半会儿想超是超不过了,新的作品,又没有特别吸引人的。走耳熟能详的路子,估计是没大戏了,创作者关键还是得到生活中去,去找找现在人的喜怒哀乐。有趣的精品,未见得是鸿篇巨制,就算是只说古人,也该说到今人的心坎儿上。
单田芳老先生走了,可能最为遗憾的,是三四十岁往上的人,因为这些人都是听着评书长大的,评书四位大家,算是这群人生活中的一个标志,一个烙印。不过想想,任谁都有谢幕的时候,这个舞台又不属于哪一代人。只要人生还有苦难,还有动荡、谎言、愚蠢和强权,还有希望以及努力,那戏就一直会演下去,你方唱罢我登场,不管用哪种方式。从这个角度来说,就算一亿听众心里没了着落,也都是暂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