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典诗歌

    我们曾经是对书籍如饥似渴的人


    时间:2022-07-06  来源:  作者:[db:作者]  浏览次数:


    我们曾是书的饥民

    该书的命运也可以成为国运的缩影。三年前,我从伦敦回老家上海,回到母校复旦新闻学院当老师。在复旦读书会上,图书馆馆长、中国现代文学教授陈思和先生邀请我做主题演讲。我决定讲一个关于我自己和我的书的故事,题目是《访书》。每本书,无论好坏,都有自己的命运,难以预料。阅读每一本书都是我们对它的秘密窥视和拜访。

    多年前,我以FT驻华记者的身份去北京,从伦敦海运回近70箱书。记得我上中学的时候,文革刚结束,国家一片废墟。在新流行的口号中,有一句老外培根的名言,“知识就是力量”。当书箱到达复旦,卸下来堆在办公楼前的时候,一个想法跃入我的脑海:“知识就是重量”。两天后,所有不屈不挠的书架都摆满了,只有一半的书找到了归宿。不幸的那一半,还躺在纸箱里,在黑暗中渐渐被遗忘。好几次,为了查阅一本书,我知道它藏在一个纸箱的黑暗里,却到处找不到。找不到这些书是对我的惩罚和报应。

    去年夏天,我从伦敦运回十多箱书到上海。有一天,我收到海关的通知,大意是有太多的书被海关根据新规定扣留,可能会被退回原产地伦敦。我目瞪口呆,向海关强调,回国服役对我的教学和研究是必须的。几经周折,几百本书终于送到了复旦。

    书荒与手稿

    我出生在60年代,遭受了“三年自然灾害”的打击,是饥民的一代。到我四五岁的时候,我懂事了,中国陷入了无书可读的时代。文化大革命爆发时,几乎所有的书籍和古典音乐都被禁。在我童年的记忆中,对书印象最深的其实是烧。那是我妈妈教书的学校。现在是夏天。戴着袖章的红卫兵们笑着,把图书馆里的书刊扔到操场的角落里。学校关门了,学生们自由自在地进入狂欢季,把一些书扔进火里,像野外的烧烤游戏。我找了一些漫画书,其中一本是《白毛女》电影的连环画。它是黑白的,色调是蓝色的。阳光温和明亮,不像革命天气,耳边也没有尖叫的口号。不一会儿,在欢呼声中,书籍在火焰中化为白灰,飘在空中。

    上海人民出版社1971年版《白毛女》连环画

    1973年,十岁以后,父母每个月给我几块零花钱。几乎每个周末,我都从东区坐车去南京东路的新华书店,那是当时上海最大的书店。1972年尼克松访华,国家开了一个缺口,但人民还是没有真正的书看。书店都是封闭式的货架,和当年的一样,都是服务员控制的。他们后面是一个书架。隔着玻璃柜台,你想看哪本书?给服务员看,让他们把它从架子上拿下来。印象中,服务员的态度,大多是无动于衷,不耐烦,啪啪把书放在柜台上。后来有了贵人《白毛女》和《金光大道》,都是革命小说。知道没有好书,就要每周六按时去新华书店报到,摸书皮。

    浩然的《艳阳天》和《金光大道》

    在那些日子里,书店里没有书。但是地下有手稿,很受欢迎。小学五年级的时候,我偷偷向同学借了几本,有些是抄在蓝色打印纸上的,大部分是手写的。有些是硬拷贝,有些是软皮作业本。一本书里,往往有很多人的笔迹,都是手写的地下志愿者。我看过《艳阳天》,《金光大道》,《艳阳天》。在凋零的年代,恐怖故事也是难得的享受。按照当年的国家规定,在江南,冬天没有暖气,在九月严寒的上海,一般室内外都是雾蒙蒙的。粘着温暖的被褥,穿着厚厚的衬衫,拿着手电筒,通宵看书,然后像地下党一样走向下一个同学。除了严格按时归还,有时候还有义务复印下一份。这在世界出版史上是罕见的。当时流行的手稿有16种,其中《一双绣花鞋》读者据说有几千万,一个中等国家的人口。

    手稿《玫瑰香奇案》于1979年由中国青年出版社正式出版。手稿《第二次握手》于1979年由中国青年出版社正式出版。

    文革结束后,邓小平回来了,第一批禁书于1978年开放。当时叫“重播花”。第二批图书于1981年被禁。国家共使用战斗用纸2400吨,重印小说、学术经典等中外名著230种。在南京东路的新华书店门口,每当有新书的消息泄露,就会有长长的人流彻夜等候,长达数百米,蔚为壮观。我买过雨果的《第二次握手》,巴尔扎克的《第二次握手》,《第二次握手》,狄更斯的《悲惨世界》。还有一套书,构成了我们这一代人的集体记忆,至关重要3354 《高老头》。队列中的每一个人,不分男女老幼,都是营养耗尽的知识饥渴者,等待着一场大灾难后精神和灵性的雨露。

    那是一个渴求知识的时代。如果去参观当年七个人一起住过的大学宿舍,很难判断主人是理科生还是文科生。完全可以在物理系学生的床头书里找到斯宾诺莎,罗素,休谟,康德。当时在革命的废墟上,学科之间几乎没有隔阂。我们四处游荡只是为了获取知识。书籍将我们与世界联系在一起。当年的宿舍是严格按照院系划分的,但不妨碍我和数学系、物理系、生物系交朋友。

    几年前,我在伦敦的家里整理寄回上海的书,把几袋书留在门外处理,捐给慈善机构。半夜,领带来了,我舍不得,悄悄捡了起来。

    回几本。我们曾是知识的饥民,对书、铅字的饥饿感已刻入骨髓。上世纪八十年代,上大学时,我们很羡慕哲学系的男生,因为他们最会用书本与知识忽悠女生。哲学是那个时代的时尚与荷尔蒙。   淘书与旧书店
      我最早的中文藏书,在出国留学后,多半散失了。万里之外,伦敦运回的数千册书,都是在英国慢慢积累的。英国书贵,穷学生消受不起。英国旧书店多,渐渐养成淘旧书的习惯,以至成为癖好。藏书中,约有80%是淘来的旧书,余下的20%才是新书,部分是传播学、社会学相关的专业书,部分是自己喜欢的作者,比如米兰·昆德拉、爱德华·萨义德。还曾用昆德拉的小说练过译笔。其它新书,多半是朋友、同仁的赠书。多年积攒,也很可观。我常在旧书店里淘到流出的作者签名本,惊喜之余,又为作者抱屈,有些难堪。从此立下规矩,不让礼赠我的签名书流落在外。

本文来自华纳娱乐文学网 转载请注明

上一篇 下一篇


  • 用户名:
  • 密码:
  • 验证码:
  • 匿名发表

      友情链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