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义是虚幻的

时间：2022-07-01  来源：  作者：[db:作者]  浏览次数：

让我从一件小事开始：

到了德国后，我很快就在一个小镇上安顿下来，住在临街的三层楼上。街道通常很安静，几乎没有声音，只有一排树孤独地站在那里。但是一天下午，下面的街上发生了骚动。从窗户往下看，我看到两个孩子在打架。一个十四五岁，一个才八九岁，孩子的头只到大孩子的胸口。不管谁一眼就能看出来，两个孩子实力真的相差很大。果然，他们一见面，孩子就被打倒在地，大一点的孩子骑在他身上，前面是一团散乱的金发，后面是两条穿着短裤跳舞的腿。大孩子的身体看起来就像中间的一座山城。手掌打在脸上的清脆声音拂过茂盛的树枝，飘到了楼上。

这时“看客”越来越多，大部分是成年人，有的把自行车放在路边观战。“战场”上坐满了人，却没有人来劝。当大一点的孩子第二次站起来又笑的时候，孩子虽然不愿意陪着他，但是眼睛里满是泪水。他似乎是一只遇到狼的羔羊。他用恳求的眼神看着周围的人，但他看到的都是一张张带着轻蔑和讥讽的脸。他知道他永远不会从他们那里得到帮助。突然，他抬头看见一辆自行车，车上有一根用来打气的铁管。他跑过去，手里拿着铁管，准备回来再战。然而这时候，有“胆子”的人出来干涉了。他们拿走了他的铁管，训斥他，说他没有勇气。——大一点的孩子手里没有武器，也不允许他使用。结果，他被大孩子按在了地上。

我一开始就说这是小事，但是这十几年来我忘记了很多大事，却忘不了这件小事，有时候会从这件小事想到很多国家大事。

日本占领东北时，我是北平一所大学的学生。当时政府和日本没有任何关系。无论学生怎么请愿，怎么躺在铁轨上绝食，政府都只是搪塞。不管你说得多么强硬，其实你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国联身上，梦想着欧美列强能站出来主持“正义”。虽然我当时对政府的措施一点也不满意，但我也天真地相信世界上有“正义”这种东西，认为“正义”可以由人主持。其实我也没想过什么是“正义”。我只是觉得它很具体，一点也不抽象或神秘。既然有这种事，自然有人主持。中国是弱国，日本是强国，强国欺负弱国。虽然我们失去了几个省，但谁会说“正义”不在我们这边？当然有人会为我们说话。

但是我很失望，我们的政府也很失望。当然，我很愤慨。感觉欧美列强不够朋友。明知道“正义”在我们这边，他们只考虑自己的利益，不帮忙。我想我们政府的领导人大概也是这样的想法，而且直到现在，他们似乎也没有改变想法，也没有对所谓的“正义”失去信心。虽然他们一再希望别人出来主持“正义”，却碰上了钉子。他们还梦想着在虚无缥缈的大山里有一种叫做“正义”的东西。

现在我似乎比以前聪明了。我已经肯定地知道，没有“正义”这种东西。

说白了，欧美各国都崇拜强者，他们只同情强者，包括物质上的强者和精神上的强者，而不关心这种“强者”是如何造成的。

在我看来，欧洲文明最显著的特征之一就是对权力的崇拜，包括肉体权力和智力权力。当然，这不是从今天开始。他们从小就有这种倾向，所以想征服自然，到处探索，做别人不敢做的事情。在中世纪，法官做出判决。如果罪犯拒绝接受，他就不用像现在这么麻烦了。要找律师上诉，他只需找法官决斗。如果他赢了，所有的判决都将失去效力。现在虽然不允许罪犯和法官决斗，但是决斗在民间还是很流行的。说到决斗，他们没有发言权，因为他们制定了一千多年的完备法律。代替法律的是手枪和剑。从一件小事也能看出这种倾向。在德国，骂人，如果用我们的“国骂”，哪怕是从“妈”开始，一直到三十六代祖宗，他们也只是摇头，对此一无所知。如果他们被称为猪或狗，他们可能会脸红。但是如果你叫他们胆小鬼，他们会立刻跳起来和你打架。可见他们认为缺乏勇气和力量是最可耻的事情。另一方面，无论谁有勇气和力量，他们都会崇拜，而不管勇气和力量是否被合理利用。谁有权力，“正义”就在那里。实力等于“正义”。

以前每次看俄罗斯历史，总会有一个疑问：为什么那些懦弱温和的皇帝会被人民杀死，而那些强硬暴戾残暴的皇帝，虽然当时人民对他们很害怕，甚至很讨厌，但时过境迁，却成了人们崇拜的对象？最好的例子是伊凡四世。他当权的时候很残忍，杀人如儿戏，是个精神和肉体都不正常的人，所以人民给他起了个外号叫“可怕的伊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