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什么要努力从底层爬出来？

时间：2022-06-26  来源：  作者：[db:作者]  浏览次数：

极度贫困的生活太容易暴露人性中的邪恶。那些在底层挣扎的人，为了蝇头小利可以被打死，但是为了直接利益可以置人性命于不顾，杀人灭口。

一个

去年夏天，我们一家人去大连旅游，在海边遇到了专业的渔民。当地人叫他们海蓬子。他们抓螃蟹。如果他们抓到一只，一定会把竹篮盖起来。如果他们抓住了一个群体，他们不需要覆盖它。摸海的人解释说螃蟹会爬上来跑掉。如果两只或更多的螃蟹只想爬上去，其他的就会伸出它们的蟹爪把它拉下来。

想起童年，我不禁瑟瑟发抖。那时候我家住在一座大山脚下，很封闭，离最近的镇也有十里地。那里的贫穷落后即使到现在仍然令人震惊。

越穷越生。我奶奶生了十几个孩子，死了好几次。生我妈的时候，我看我养不活了，就给了别人。还好我的新奶奶太爱我妈了，非要送她去学校卖铁。当时流行读完初中直接上中专。我妈气得坚持要去中考。最终她以全校前十的成绩考上了高中，但只学了半年就因为“文革”被休学了。

那时候我妈是村里的高材生，被村小学聘为民办教师。我爸是复员军人，属于县城吃“商品粮”的公家。他们是青梅竹马，自然就走到了一起。

我爸爸思维非常活跃。年轻的时候，他收过棉花，卖过农药，做过各种小生意。加上我妈妈的工资，他们很快就有了一点积蓄。这个时候县里大力支持养殖业，他和我妈商量后决定养鱼。

在20世纪80年代末，这绝对是一件需要很大勇气去做的事情。——投资太多，前途未卜。再说了，就算是养的鱼，在这个大家都吃惯了面食的西北能卖吗？

不过我爸特别看好这个副业，已经说服了我妈和我二叔，两家人共同出资承包了一个鱼塘。他负责联系专家，学习技术。经过一年的精心培育，鱼苗终于成熟了。鱼卖得很好，县城的大酒店都来买。供不应求，价格一涨再涨。短短一年，不仅成本全部收回，还略有盈余。

经过我二叔的宣传，我爷爷和两个阿姨也要求参加。五个家族几乎把所有的财富都给了我爸。于是，鱼塘大规模扩建。大家满怀憧憬，从早忙到晚，眼看又到了收获的季节，鱼肥得让人垂涎三尺。但是一大早我们全家都崩溃了。

二

有人偷偷在我的鱼塘里放了很多农药。我首先发现的是我的祖父，他每天都起得很早。别人还没到鱼塘，就闻到一股浓浓的味道，喊着我二叔的名字。大叔睡在鱼塘边一个临时搭建的茅草棚里，听到喊声，揉揉惺忪的眼睛，起身。刚出小屋，他就惊呆了：鱼塘周围弥漫着刺鼻的农药味，水面上漂浮着一层白肚皮。

爷爷跪在鱼塘边，抖着手舀起鱼。他叫道：“罪过，罪过！”说完这句话，他晕倒在鱼塘边。我们的祖父被送进了医院，他被诊断为中风。爷爷在床上躺了三年，终于去世了。

鱼塘事件让我们全家又回到了赤贫状态。虽然没有人指责我父亲，但他曾经自责到丑得跟骨头似的地步。

后来我妈经常跟我说，就是从那次事件开始，她发誓即使再绝望，也要远离贫困和嫉妒的阶层。

当时她只是一个民办教师，没有编制。但是她基础很好，也很聪明。看到县城招聘英语教师的条件是需要大学文凭

但是这有多容易呢？在那个与世隔绝的山村，连一点基础都没有的农村妇女，想拿到英语专业的大专文凭，几乎是不可能的。但是，我妈做到了。她只用了两年时间，就一次性通过了自学考试的所有科目。

三

我妈最后进了镇上的初中，在编制里当老师。她的发音可能很差，但她的班级平均成绩总是第一和第二。校长见到她时，总是眉开眼笑。各种先进评选，她永远榜上有名。

我们兄妹跟着她，转成了“商品粮”户口，卖掉了老家的宅基地，搬进了我们学校的家属区。从此，我们真正远离了那个曾带给我们无数噩梦的偏僻小村。

从此，我再也不用担心了。有些人会以浇地为名，引渠水在我家墙根下流，把新砌的土墙挤塌。不用再担心，前门恶意垫土，每到下雨天，水都出不去，房间被淹了半尺深；别担心，分地的时候会有各种不公平。——往往被划分为最穷最偏僻的梯田。

是的，这一切都是因为父亲是铁饭碗的“公家”，因为我家的经济状况比周围的村民略好。我们家就是不愿待在竹篮子里的螃蟹。你要爬出去，其他螃蟹七爪八钳把你拽下来，然后你就快了。每个人都被困在黑暗的笼子里。为什么能逃离这样的窒息和绝望？

我们出不去，你也走不了。每个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都在这片有毒的沼泽里腐烂变质。——多么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