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典诗歌

    书名:小说中的酷似者


    时间:2022-06-20  来源:  作者:[db:作者]  浏览次数:


    小说里的明星脸

    盘点一下被翻拍最少的大作,《乱世佳人》就是一个正面的例子。这部需要场景、故事、人物的小说被好莱坞一再放过的原因只有一个:1939年制作的版本所创造的视觉体验太深入人心,而这种不可磨灭的印象至少有一半是因为选择了合适的女一号。评论家们经常声称《乱世佳人》在艺术水平上被严重高估,但没有人能否认好莱坞无法复制一个费雯丽,费雯丽也无法复制一个像扮演斯佳丽这样的机会。当制片人大卫塞尔兹尼克第一次在年轻的费雯丽脸上看到“纯净的浅绿色,没有一丝茶色”和“微微晃来晃去的眼睛”时,电影历史达到了时间、地点和人之间的经典和谐。

    斯嘉丽/费雯丽的案子与表演无关,尽管费雯丽确实是个好演员。这是一张脸创造的奇迹。数百万读者透过书页幻想出来的斯嘉丽,只是一层朦胧的薄雾,像一片祥光的羽毛,像一个梦里目击的嫌疑犯。突然,大屏幕一亮,云开雾散,“嫌疑人”的画像渐渐清晰,人们松了一口气,暗暗喊道:“我抓到你了,你来了。”

    在小说转化为形象的过程中,选择合适的人物并塑造成人物形象的重要性和难度系数,有时(如果不是永远)高于还原历史场景或理顺叙事脉络。文本在读者想象中的印记越深,变数就越大。一万个读者心中有一万个哈姆雷特。你可以用一个身体、一个微笑或一个手势来修复这种想象,也可以反过来彻底摧毁它。同样,大卫塞尔兹尼克在制作《永别了,武器》的1957年版本时,亲手展示了这种破坏的程度。

    当时《海斯法典》已经失去了约束力,二战早已硝烟散尽。《永别了,武器》这一版的男女主角终于不用像1932版那样为了照顾后期怀孕情节而去补一场婚礼(《海斯法典》不允许未婚同居,甚至暗示),也不用因为害怕墨索里尼的干涉而删除意大利军队溃败的场景。然而,原著作者海明威得知这一版的演员阵容后,大发雷霆。他给塞尔兹尼克写了一封信,信中发誓说:“如果你在这部38岁的塞尔兹尼克夫人扮演24岁的凯瑟琳巴克利的愚蠢电影中赚了钱,那么我建议你拿着这些钱直接去当地银行,把它们都换成硬币,然后塞到你自己的屁股里,直到它装满,然后从你的嘴里吐出来。”

    塞尔兹尼克夫人更为人熟知的名字是珍妮弗琼斯。她主演的《珍妮的肖像》和《太阳浴血记》在同时获得奥斯卡和金球奖后,有资格入选优秀小说改编电影系列。但《永别了,武器》却如海明威诅咒的那样遭遇了灾难性的票房惨败,琼斯随着年龄增长而越来越高的眼袋、鱼尾纹、颧骨,确实应该承担一大半责任。至于男主角洛克哈德森,虽然他的颜值和年龄感一般,但他盯着琼斯的眼神,看起来就像是哈德森在弟弟看着姐姐超过——年后“走出来”的样子。人们回头想想《永别了,武器》这个版本,荒诞感油然而生。

    平心而论,制片人和导演坚持重用塞尔兹尼克之前或之后的妻子或女友,并不是什么新鲜事,成功的例子也不少。但相对而言,在“作者电影”或把演员当作平面符号的电影中这样做更安全。至于小说,尤其是群众基础比较深的小说,人物早就成熟定型了,不能为了制作人的老婆而随意更改年龄和气质。如果非要扭曲的话,那么《永别了,武器》的失败已经证明,即使是塞尔兹尼克这样的江湖大腕,一旦个人感情干扰了他的判断,也会一头扎进文字和图像的缝隙里。

    另一方面,无数大明星都倒在了这个缝隙里。他们总是让自己的星光不经意地掩盖了角色自身的特点。这也难怪,习惯了为角色量身定做的明星们,很难放下身段去适应小说人物特定而微小的体型。无论是艾伦德隆的《里普利》还是迪卡普里奥的《盖茨比》,都或多或少存在类似的问题。就连一直被神化的奥黛丽赫本,《战争与和平》塑造的娜塔莎,都是个人演艺生涯中的失败案例。后来和苏联版的《战争与和平》在邦达楚克相比,赫本只是重复了《罗马假日》,和娜塔莎(柳德米拉萨维里耶娃饰演)在舞池里眼神充满迷茫和激动,头晕目眩相比,

    其实赫本也演过小说改编的电影:《蒂凡尼的早餐》3354。虽然,由于其强大的时尚效应,这部电影至今仍广受欢迎。这不全是赫本的错,因为从根本上来说,这部电影的初衷与卡波特的原著背道而驰。小说的第一人称叙述者是一个同性恋,《美国好亲密》。在他看来,交际花霍莉性格放荡,情感复杂,行踪神秘。她是一个不能轻易归类或投降的女人,所以最后的结局是“如果你把山花弄得满头都是,莫问就是奴隶。”好莱坞的审美决定

    势下,叙述者的性取向必须改变,他和霍莉必须谈一场恋爱,所以霍莉这个人物的底色就必须比小说里更清纯、更简单。这也就可以理解,导演为什么坚决抵制卡波蒂的建议,弃梦露而选赫本。     为了这个角色,赫本也算使尽了浑身解数,临时补习乡下口音,学会抽烟撒泼,但结局的峰回路转——流浪猫回巢,风尘女知返——还是让她之前所有的努力,都成了最后优雅转身的铺垫。赫本还是那个赫本,她的《蒂凡尼的早餐》不过是把《窈窕淑女》又演了一遍。     总体上讲,越是质地优秀的小说,改编成电影时越要慎用明星,这差不多可以成为一条法则。气场特别强大的导演,完全可以根据小说人物的需要,放胆使用气质契合的新人,使其一举成名,塑造人物和打造明星同步完成。琼·芳登之于《蝴蝶梦》、娜塔莎·金斯基之于《苔丝》,抑或汤唯之于《色,戒》,都是范例。如果是那类更成熟、更多面、台词更多的角色,那么,选择那些并不漂亮却可塑性极强的面孔,往往能收到奇效,因为这类演员总是能把自己恰到好处地掩藏在角色之后,比如《理智与情感》中的艾玛·汤普森,《英国病人》里的朱丽叶·比诺什,还有最近横扫艾美奖的《奥丽芙·基特里奇》里的弗兰西斯·麦克多蒙德。至于伟大的梅丽尔·斯特里普,她塑造人物的能力足以让你在观看两部根据同样著名的小说——《法国中尉的女人》和《廊桥遗梦》——改编的电影时,像是在欣赏两个女人的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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