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多个天才
时间:2022-06-18 来源: 作者:[db:作者]  浏览次数:
1947年,康奈尔大学迎来了一位教授俄罗斯文学和欧洲文学的教授。这个年近五十的男人,长相普通,眼神却有些傲慢。因为他不善言辞,所以他的课堂教学基本都是靠讲稿,几乎是跟着讲。好在这门课在学生中口碑不错,所以经常座无虚席。显然,之前7年韦尔斯利学院的教学生涯为他积累了一些名气。很多同学早就知道他姓纳博科夫,俄罗斯流亡贵族。他的文学品味极其犀利,对大作家的评论犀利透彻,经常提供惊人的视角,而且很毒,真的很想一探究竟。
奇怪的是,这位文学教授以前担任的职务与文学无关。他是——哈佛大学比较动物学博物馆鳞翅目副馆长,在《昆虫学家》等学术期刊上认真发表过文章。在很大程度上,在博物馆工作解决了他的一个大麻烦。纳科夫一家于1940年来到美国。他和娇小的妻子薇拉喜欢收集蝴蝶标本,收藏量相当可观。收藏越来越多,找个地方存放是个问题。起初,纳博科夫只是作为一名无偿志愿者在博物馆工作。后来这份工作变成了兼职,他也能领到一份不多的薪水,在他离开之前一年大概是1000美元。不知是因为一直找不到固定工作还是其他原因,纳博科夫呆到了第六年,最后去了康奈尔大学。他带着妻子和儿子,从马萨诸塞州剑桥市克里格环路8号搬到了纽约伊萨卡市东洲街957号。
那一年,康奈尔大学并不知道,它将很快翻开美国文学史上的新篇章。当然,你知道——。今天大家都知道——1955。还在读自己的文学讲座的纳博科夫教授将出版一部名为《洛丽塔》的小说,在文学界掀起一场近乎血淋淋的争吵。关于这本书,我敢说很多人即使没看过文字版,也应该看过电影;就算你没看过电影,大部分人都能背出它的开篇:“洛丽塔,我生命的光,我欲望的火,同时也是我的罪,我的灵魂。咯哩哒,舌尖要从上颚往下移三次,然后第三次轻轻贴在牙齿上,咯哩哒。”这样一个中年男人爱上未成年少女的故事,在现代图书馆评选的20世纪最佳英文小说中排名第四。
如果这就是这篇文章的全部内容,那它就老套到了极点。可以马上停下来,一个字都不用往下看。事实上,纳博科夫不仅是作家,还有很多耐人寻味的身份。除了前面提到的鳞翅目专家,他还是一个棋手。如果要讨论纳博科夫是如何取得写作成就的,小说之外的兴趣和涉猎并不重要,可能更有趣。一个表达风格野心的象棋大师。
弗拉基米尔纳博科夫于1999年4月22日出生在圣彼得堡。他的父亲是自由派记者和政治家,母亲是富有的继承人。纳科夫和几个弟弟妹妹一起,从小接受精英教育,用英语、法语和俄语交流。除此之外,音乐、体育、博物都一样。纳科夫极具天赋,他的中学同学奥列格沃尔科夫在回忆录中写道,“网球,他打败了我们所有人,象棋也是。无论他做什么,人们都会对他的才华感到惊讶。”
俄国十月革命后,这个贵族家庭开始政治流亡。有一次他们去了英国,纳博科夫在剑桥的三一学院短暂学习动物学,同时学习斯拉夫语和拉丁语。1922年,他随家人去了柏林,作为诗人和作家,他参与了当地的流行社团,他的共同笔名是傅希林。虽然他在那个城市住了15年,但他从来没有喜欢过它。那段时间,他最执着的娱乐就是下棋。他经常晚上在家或朋友家下棋,偶尔参加比赛。他自认为是“棋手”。虽然不是德国人口中的“象棋大师”,但他的水平在俱乐部中遥遥领先。这一生是他在《天赋》写的。主人公是一位诗人和棋手。这部半自传体小说也是他最后一部用俄语写成的长篇小说,被认为是他对旧世界的告别。1926年4月21日,在一家咖啡馆里,纳博科夫和其他人一起,在一场车轮战中差点赢了超现实主义国际象棋理论的创始人亚伦尼姆佐维茨奇(Aaron Nimzowitsch)。当时纳博科夫据说胜算很大,但是被旁边一个人骗了。在柏林期间,纳博科夫出版了第三部小说,名为《防守》,讲述的是一个名叫鲁人的国际象棋天才,因为对手瓦解了他的防守而最终自杀的故事。
除了下棋,纳博科夫还喜欢写棋评,设计棋题,发表在刊物上。他在1951年出版并于1963年修订的回忆录《说吧,记忆》中写道:“在我20年的流亡生涯中,我花了大量的时间编写国际象棋的书名。在棋盘上精心设计一个阵型,要解决的问题是如何在规定的步数内杀死黑棋,通常是两三步。这是一门美丽、复杂、呆板的艺术……大多数下棋的人、业余棋手和大师都一样……虽然他们会欣赏一道难题,但如果让他们解一道棋题,他们也会被难住。”象棋问题和他所着迷的所有形式一样,充满了知性的趣味和美感。“设计师应该具备所有有价值的技能。
术所具有的品质:原创性、创造性、简洁、和谐、复杂和绝妙的不真诚。”
西班牙裔语言学家卡洛斯·阿尔贝托·科洛德罗认为,国际象棋和纳博科夫的其他专长一样,是作为一种媒介来表达他高度的风格野心的。这种风格野心,呈现为一种智力游戏般的编织和设计,标志着创造者不可捉摸的高超技艺,出现在他的作品中。比如在“带着不合理的魔幻色彩的文学侦探小说”《塞巴斯蒂安·奈特的真实生活》,以及被女作家玛丽·麦卡锡认为是“一场地狱般的布局,一个捕捉评论家的陷阱”的《微暗的火》中,都可见其端倪。1958年,纳博科夫与妻子薇拉在纽约的家中下国际象棋极有远见的鳞翅目专家
“我有没有提到她裸露的手臂因为接种疫苗留下的8字形疤痕?我无可救药地爱上她了吗?她只有14岁?一只好奇的蝴蝶飞过,浸着光,在我们之间。”这是《洛丽塔》中一段提及蝴蝶的描写,为他笔下的角色以学者身份进行的观察和哲学思考提供了支持。而在《微暗的火》中,白色、褐色和红色的蝴蝶相继出现,给故事的发展带来了流动性的美,甚至杀机。纳博科夫在其文字中运用到这种节肢动物还有它们的美丽翅膀,可能真的只是一种驾轻就熟的信手拈来。这些经他提及的蝴蝶标本,很久以前就被钉在哈佛大学比较动物学博物馆一个柜子的托盘里,曾经是他的研究对象,他们朝夕相对。近些年随着他作为一个蝴蝶专家被越来越多地发掘,文学研究领域也有人开始构建以他为名的蝴蝶美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