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民族的中医
时间:2022-06-14 来源: 作者:[db:作者]  浏览次数:
我感谢中医,是他们拯救了我弱小无助的生命。我和家人都不知道医生的名字,但“双手回春”的牌匾这辈子都挂在心里。
父母相爱自由,我爱女儿幸福。但是,在我不到一岁的时候,宝宝突发急症,民间称之为“惊厥”。小个子痛苦地抽搐着,口吐白沫,生命垂危。我的父母是“新派”人物,他们立即带我去了法国人在昆明开的甘梅医院。在死亡的边缘,我被甘梅医院宣布“无药可救”,放弃了治疗。
父亲让工匠回家为我量身定做了一个小棺材,为这个小生命做最后的爱。
家里响起木匠写作业的声音,我躺在里屋奄奄一息。突然,门外响起一阵铃声:“我有一个祖传的小儿惊风秘方……”这一刻就像《红楼梦》里的场景一样。奶奶冲出房门,拦住了行进中的郎中。
我多少次想象过当时的情景:一个衣衫褴褛、饱经沧桑的江湖骗子,走到翠湖附近的皇宫东街富滇银行宿舍,在一栋富丽堂皇的法式建筑前,颇为自信地“喊”了一声,然后小心翼翼地走进我家,看着小床前奄奄一息的婴儿。他从包里拿出四粒大黑药丸,吩咐把每粒药丸分成四份,用温水送服。
奶奶,喂我,我爸妈放了,没希望了。我撬开我的嘴,吞下了第一部分。我停止了抽搐。母亲说,当时她以为“完了”,但仔细一看,平静了。在适当的时候,我拍了第二部分,我睁开眼睛,环顾四周。我还没吃完四粒,就已经能辨认出亲人了。父亲拎起棺材出门,送到一家医院的儿科,捐了。
在那个年代,凡是有点知识和财力的人,去西医医院看病,都是上策。而我用生命检验了中医的真伪。
五四以来,中国社会出现了一些极端,尤其是在对待传统医学的态度上。胡适、鲁迅这些我们视为至高无上的先行者,都是排斥中医的。究其原因,有的人因为亲身经历而深恶痛绝,有的人过于急于改革“旧文化”。中医显然是被误伤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旅行社的老千没了,“祖传秘方”成了笑话。近代历史上,中医的身影渐行渐远。在教科书中,只有《扁鹊见蔡桓公》与中医有关,但人们关注的重点是“治”,而不是“医”。
我插队的德宏,是历史上有名的“内忧外患之地”。103010诸葛亮七擒孟获,吃了“痢疾”的大亏。直到从金鸡纳树中提取出奎宁,疟疾才得到控制。我,一个知青,曾经是寨子里的“抗疟工”。每天下班,我都把药丸送到戴家餐桌上。
在《三国演义》这首歌红遍全国之前,我加入了乡村医疗队到了云南南部的石屏县,借机学习中医:上山采药,回来晒干,烘干,管理药房。对“脉象”把握准确,得到了团队中中医的赞赏。“红脉”、“滑脉”、“弦脉”都是和文献中的形象联系在一起的,所以学中医一定要学好汉语。“切脉”是中医一项非常重要的技术,有些病人不能肯定自己的病情。我把脉的时候,还发现了两个孕妇。农村妇女羞于说实话,如果不调整药方,很容易导致流产。
在中医和道家的观念里,人从来就没有高于自然,人要配合自然,服从自然。比如四季饮食作息,春始冬收,讲的是气,这也是万物之法。这些想法正在加深,影响着我的生活。
2000年春天,我去北京采访李政道先生。我从云南带了一箱天麻和三七。有人警告我:“留学多年的学者,不会要你这种带土的未经高温消毒的东西。”沈先生
我在“金三角”的远征军家属村参观时,看到东南亚和中国人仍然崇拜中医,把来自中国的中成药视为珍宝。泰国最著名的大学都开设了中医课程。但是,在我们那里,总有一种感觉,把中医医院归为“其他本”。云南是中草药王国。我曾经在云南中医学院做过讲座。院长告诉我,他们招的大多是贫困生和农民的孩子,而且大部分是女生。
其实,无论什么社会阶层,中国人早就把中医当成了日常必需品。谁抽屉里没有几盒便宜的中成药?藿香正气丸,通宣理肺丸,还有更多速效丸,可谓功德无量。因为简单,因为可靠,所以被鄙视。
在城市里,似乎有一种势利的思维,好像只有底层的人才会去看中医吃中医,中医退到偏僻的角落里,挣扎着生存。事实上,很多患者在接受了西医无情的“判决”后,总会卷土重来。
回民间,到陋巷和山里去寻求中医的救治。而中医,从来没有因无望的诊断而抛弃病人——即使对最不可能有疗效的病人,中医也会让他服用调理与安慰的药剂,以示“不放弃”。从这一点来看,中医“悬壶济世”的信仰是非常高尚的,因为它是因人创立、为人所用的医学,可陪伴人的生死。
中医与这个民族是休戚与共的。在那些著名中医的传记里,总有这样的故事:当无名瘟疫暴发,中医临危受命——这个“受命”,不一定来自皇帝或是官家,更多的是他们内心的召唤。他们挑起药担,带着弟子,深入疫区。在那些村镇,他们立灶架锅,熬药施救。民众们端碗喝药,医者观其效果,不断改进配方,由此留下很多因时因地配制的不同药方。所谓“逆行”,是中医的世代担当。
自“神农尝百草”到我们那些历历可数的家珍——《黄帝内经》《伤寒论》《本草纲目》等,中医历千年护佑着这个民族。世界许多地方,瘟疫与逃亡让一座座曾经高度发达的城市,渐渐被荒漠湮没,华夏大地上却没有因为瘟疫而被废弃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