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器检查

时间：2021-05-10 来源：作者：浏览次数：

被机器审视

患者中有个笑话，普通人不知道怎么感受，也不觉得好笑：看中医就是看医生，看西医就是看机器。可见，病人发明的笑话大多不好笑，只要不抱怨别人，病人表现出对幽默感的追求是有好处的。至于幽默感能不能发挥作用，没必要要求到什么程度。

况且这句话还是讲了一些患者面临的实际情况。比如你去看西医，连医生的脸都看不清，他就埋头在电脑上敲几个字，然后机器把这些字吐在一张纸上。有经验的患者都知道这是参观某台机器的“通行证”。我也是一个有经验的病人。如果我在电脑上玩偷菜，我的经验可以升级，有资格再开一片荒地。上周四去看了朋友介绍的新医生。寒暄过后，他列了这样一个新单子。

我知道。我又要去参观某种机器了。

这份名单标志着一个明确的目的地，在迷宫般的许多分支机构，诊断室，检查室，电梯，楼层和走廊。我到了放射科的碘造影室。影像室？反正我不会认错人给我画素描或者漫画。就像从手术室出来一样，我不会把右腹部蜈蚣形的疤痕误认为是精心画的纹身，虽然心情好的时候看起来确实像一个精致的纹身。

好了，回到医院，进入处方流程。把名单递到一个门半开的房间，里面有一些不认识的人，都穿着白色的衣服。我认为他们是我将召唤的机器和我之间的翻译或信使。信使给了我一个号码。如果有人打这个号码，它会告诉我，最后轮到我和机器约会了。

忘记了名字，记住了这个号码，等着自己被叫，等着一扇重重的红灯门打开，我才能进去叫上机器。更准确的说，是机器检验，是冷机任意检验。

不，不是机器，是科幻电影里的智能机器人。不然它怎么能看清你的内心？这台机器看起来很冷，但它有自己自满的味道。坐在放射科走廊深处的长椅上，等着机器扫描，想起了自己参观过的机器。b超和x光机都是不屑的。都是前科幻电影时代和航天时代之前的低级发明，顶多有点过时的时代感。我说的至少是CT。那是一台有未来感的机器。虽然这种机器还是有人操作，但是这个人让你躺在硬邦邦的床上之后就消失了，让你面对一个看起来比你下面的床还要硬更冷的巨大机器。其实这个床也是这个巨大机器的一部分，是这个机器强大的下颚。如果它想把你生吞活剥，就把你的下巴抬起来一点。只要把下颌和同样坚硬的上颌放在一起，稍作移动，发出吱吱声，人就死了。然而CT机并没有这么做。它只是俯下身嗡嗡叫，促使你开始工作。——开始扫描你，开始检查你。在某个地方，有一盏灯在闪烁，同时发出嘟嘟声。这让人有点害怕，害怕科幻电影中被演绎太多次的场景：这个程序智慧明显的机器突然获得了自我意识，一双锋利的剪刀手在你胸腹部来回观看的镜头中突然伸出。

相比CT，MRI机更有科幻感。它还有一张床。如果这张床像CT里的下颌，就相当于这台机器上的舌头。当你脱得太多的时候，科幻电影里的人通常穿得很少。当你躺在那张床上时，它会把你的舌头缩回到你的嘴里，你会滑入一个灰色的圆顶。先头，后上身，再下半身。不知道这个穹顶是这个机器的口还是它的腹腔。还好这个机器没有疯，只是按照规定的程序运行。穹顶顶部闪烁的灯光给人一种强烈的被审视感，从里到外看都没有遗漏。于是我想起昨晚洗澡的时候，我没有仔细清洁身体的一个角落。与我的挫败感相比，机器是高高在上的，使磁力和光波的有规律的声音在宇宙中运动，不断改变节拍。说我们的耳朵听不到这些光和浪是有道理的，但是电影让我们听到这样的声音，所以我现在有这样的联想。现在，一些无处不在的光或波正穿过我的身体。那么大的机器，那么好的穿透力。你的身体被机器覆盖，以至于你不相信它只是一台机器。

本文来自华纳娱乐文学网转载请注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