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做 谁在看

时间：2021-04-17  来源：  作者：  浏览次数：

自从足球比赛引入视频助理裁判(VAR)后，我发现越来越少的球迷在胸前划十字，越来越多的球迷在胸前划十字。

以前说“人在做，天在看”，现在老话要改了。人类梦境中的“上帝视角”缓缓降落在球场上，终于让那些承担责任的可怜人松了一口气。——大家都记得迭戈马拉多纳的“上帝之手”，但知道的人很少。目睹这一事件但无法改变判决的边线裁判直到去世才摆脱罪责。

不仅仅是裁判，一项新技术的引入所带来的变化总是多方面的。玩家的运气开始转移到观众身上。与此同时，人们对比赛流畅度的要求逐渐降低，阿q对不确定性的恭维几乎消失。更让人惊讶的是，现场所有人都做出了一个共同的选择：不再相信自己的眼睛。无论是飞去抢球还是破门成功，无论是站起来欢呼还是痛苦的转身，脑子里一定有个声音在提醒你：等一下！除非看到视频回放，否则眼前的一切都不是真的。

从心理学角度来说，这当然是一种分心。当你的情绪与你应该关注的目标不匹配时，分心是不可避免的。你甚至可能会有类似“情绪注意瞬脱”的精神状态。这种情况下，比赛场上的所有人，无论是球员还是观众，都有一种时空分离的错觉，就像一群人在玩电竞，另一群人在看电竞。

注意力分散和注意力集中其实是注意力机制的两个方面。就像我们举起手臂一样，一组肌肉收缩，而另一组放松。达尔文已经讨论过这个问题。他认为，在人类进化过程中，没有什么生理机制比注意机制更重要。他生动地指出了注意力集中和注意力分散之间的密切关系。“动物明显表现出这种能力(指注意机制)。比如，当一只猫正盯着一个山洞，准备扑向一只老鼠时，动物们有时会盯着目标看得如此专注，以至于很容易被人类抓住。”。

与此同时，社会学家涂尔干也强调了注意力集中和注意力分散不可分割的性质。他说：“某种程度上，我们总是处于一种分心的状态。因为注意力在聚焦少数物体时会对大量其他物体视而不见。所有的杂念都有将某些精神状态从意识中抽离的效果。这不会使这些状态变得不真实，因为它们仍在工作。”

为什么19世纪的知识分子如此关注注意机制？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我们必须验证问题的真实性。对此，艺术史学家乔纳森克莱里提供了有趣的证据。《知觉的悬置》年，他注意到当时的西方画家对注意机制的表现很感兴趣。比如印象派领袖马奈就有很多关于这个话题的作品。包括《阳台》中视线没有交集的三个角色，《在花园温室里》中缺少交流的情侣，《在拉图依老爹家》中左边男人异样的目光。

从表面上看，马奈的作品和古典绘画没有什么区别。但仔细看，你会发现，那些走神、心不在焉的人物，之前几乎没有被艺术家描绘过。不信？回想一下贝拉斯克斯或伦勃朗。《在拉图依老爹家》里的男人眼神特别有趣，形象地展现了专注和分心的复杂。乍一看，他的眼神温暖而充满关切，但如果他的眼神形象化，人们就会产生怀疑：他要么盯着眼前的女人看，要么什么也不看。

《在花园温室里》也一样。女人明显走神，眼神呆滞，分神。男人的分神不明显，右眼看起来很专注，但画师故意把左眼藏在阴影里，给观者的感觉好像是在瞟女人的手套和阳伞。当我知道马奈的模特是两个已婚男女打扮成一对时，我发现她们的走神很奇怪。

克莱里认为，马奈作品中的人物要么心不在焉，要么目光呆滞，既不反映外部世界，也不投射内心活动。然而，它揭示了19世纪西方社会的时间经验——，面对在观念和制度上仍然占主导地位的专注，由粗心、思考和无聊组成的分心正成为自由和抵抗的权宜之计。《知觉的悬置》挺隐晦的，但我觉得Clary的观点挺有意思的。

社会学家弗兰克富力迪在集中注意力和分散注意力的对立中向前迈出了一大步。他正确地认识到，只有追求专注，才能重视分心。比如他注意到，18世纪欧洲启蒙运动开始时，专注和分心被赋予了道德意义。一方面，启蒙思想家称赞专注是启蒙的源泉，是理性展示的最重要的精神功能；另一方面，他们批评说，分心不仅是思想上的懒惰，也是一种“降低道德功能的坏习惯”，一种威胁社会制度和道德秩序的邪恶。

在18世纪末，注意力分散被认为是一种道德疾病。最有代表性的例子是德国医生魏卡，他在1775年首次将注意力分散列为一种疾病。患有这种疾病的人被称为“注意力不集中的人”。这种病人缺乏稳定、专注所必需的道德品质，所以被认为是粗心、粗心、心不在焉、不受控制。在医学史上，魏卡德被认为是医学文献中第一个描述注意缺陷多动障碍(ADHD)的人。

与英国儿科医生韦卡德相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