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能做什么

时间：2021-03-15 来源：作者：浏览次数：

小说究竟能做什么

小说能做什么？恐怕不是我对小说在社会生活中的作用的理解，而是小说本身能有什么样的动作或能量。我就讲两个故事，我试着用它们来说明我对小说能力的矛盾态度。

第一个故事是今年三月份去巴黎的时候，我上了飞机，门关着，但是飞机没有起飞。只是没有起飞，大家耐心等待。第一个小时过去了，第二个小时过去了，到了第三个小时，乘客们开始骚动起来。不知道从哪里开始的，机舱里开始流传一个谣言，很混乱，很传奇。

上面写了什么？上面说不起飞的原因是禁飞，因为乌克兰要和俄罗斯开战了。这真的是一件很刺激的事情！传闻还说，如果我们五小时内不能起飞，航班将被取消，正式进入战备状态。谣言继续发展：主要是限制欧洲航班，你看，汉莎没有飞，我们法航也没有飞；中国大陆的飞机，国航飞了，东航也飞了——，越来越不一样了。大家都很兴奋，也很紧张，不知道事情会怎么发展。于是大家发短信联系朋友，搜索各种信息。一种解释是平静，说只是天气。然而，每个人都很快放弃了这个信息，宁愿采用战争的论点。因为第一句话很有传奇色彩，是对我们平凡生活的巨大挑战，这也是我们都愿意的原因。天气太普通了，没什么好期待的！

这是我的第一个故事。我的意思是：也许这就是小说的内容，为我们平凡的生活增添传奇，让我们的生活变得不平凡。然而，这并不意味着小说是对普通生活的排斥。其实我们生来就是——。所有写小说的人都是天生热爱生活的。

这就引出了我的第二个故事，来自我在高雄的经历。我们住在中山大学，通过隧道到达轮渡码头。我喜欢在码头看渡船。渡船上岸时，缆绳一解开，摩托车先出来。我想乘客们从未下车或下车。他们只是冲上岸。气势澎湃，非常坚韧，非常粗糙，非常张扬。人很奇怪，你其实没有办法确定自己的行为。马航出事的时候，我发誓再也不坐飞机了，但实际上我是坐飞机去高雄的。韩国船沉没后，我立刻发誓再也不坐船了，但就在前天或前天，我在高雄坐了——号渡轮。

我一上那艘渡船，就看到了很多吸引我的场景。在渡船上，我看到一个身材高大、发育良好的女人，坐在她的摩托车上，和对面的人说话。相比于座位下响个不停、跃跃欲试的火车头，她的神态慵懒轻松，手很温柔地爱抚着一只小猫。我觉得这个场景很有意义，里面好像有激情。我看不到和她说话的人，他们的声音被马达淹没了。我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但我觉得是男的。高雄的女人经常穿短裤，露出整条腿，修长丰满结实的腿，骑着摩托车呼啸而过。我觉得这个场景很美。

于是我说，我们这么容易被生活的表象吸引，同时又向往传奇。如何调和这种冲突，大概就是小说还能做什么的答案。也就是说，在生活的现实中构建精神空间，空中楼阁。黄金树说，他的前任鲁迅不写小说，同时代的张承志也不写小说。在他们的精神领域，小说的物质——永远达不到我们日常生活中的理想要求，我们永远无法升华它，解决精神困境；但与此同时，我们又是那么怀念生活。我们都是对世俗生活怀恋的人。怎么办？试着和解。小说就是在这里诞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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