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典诗歌

    老来采花者,老来采花


    时间:2021-01-18  来源:  作者:  浏览次数:


    编辑荐:总是来采花。我想知道这个随着季节交替而逝去的夏天,她是否曾经在我家门前后院的花丛中漫步?

    如果有来生,你还愿意出生在这个小村庄,做一个老采花人吗

    很久以前就有人说,附近村子的老人大多爱花,尤其是采花。头发花白的老太太们,瘦骨嶙峋的胳膊和腿,皱皱巴巴的鼻子和眼睛,一排张着的牙齿嘲笑你,嘴里念着不标准的普通话。他们手里的花环被一张一张地递过去,他们只想直接到你手里。

    这是春夏,经常在河边码头看到。

    人们说,来到山川,要看山川,但从小在山川中长大,我见过的比山川还多。我眼里也有这些老太太。他们在山河之间忙碌,似乎无处不在。

    她是其中之一。

    她家有家人,不会被忽视,也不会无聊。其实她和家里其他无人陪伴的老人不一样,但她还是喜欢和卖花环的老太太混在一起。她喜欢采花,村里哪些家庭有花,种什么花,种在哪里。

    这几年我最常见到她的时候是夏天的傍晚,夕阳开始挂在天空。那时,她会抱着一个又一个粉红色的小篮子,和凯蒂一起在我家门前的后院摘胭脂花。她说,她一起摘的花能长,一夜扎在花环上也看不出是一夜之间的花,还在灿烂地绽放。

    看到她和家人在一起,我总是跟她打招呼:“又来采花了?”

    她笑了,有点不好意思:“对,每天摘一点,做三五个花环卖。”

    我们问她,“昨天卖了多少花环?生意好不好?”

    她老老实实的回答:“如果不卖完,卖花环的人很多,有的人不要。”表情有点局促,好像我们的问题是考核她的表现,又好像怕怪她经常摘花。

    其实在我小一点的时候,我确实低声跟家里人抱怨过:“总要采花,这样家里的花才会全部收获。”一家人笑着说没有,一开始我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后来我才知道采花人绝对不会把花都用光。

    有一次我突发奇想说,我会在她摘花的时候给她拍照。她笑着挥挥手:“老了老了,拍照不好。”说话的时候尽量挺直腰板,让手机画面中的老太太看起来更有精神。

    让人有些啼笑皆非。

    其实说起来,我和她接触不多,偶尔的寒暄也就三两句简短的话。我突然想起她的原因是奶奶的一句话。

    随着工作的繁忙,我回家的频率和时间都在不断减少。我前阵子回家了,因为我要和奶奶一起参加一个老人的葬礼。这位长者还不到壮年。和我们在一起的还有我的父亲,他当时正在感叹人生的短暂和世界的突然。奶奶突然用家乡话叹了口气。你的蓝秀阿姨不也是这样吗?

    蓝秀阿姨,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没办法把这个名字和我记忆中的那个匹配起来。当我后来知道这个名字的主人是谁时,我变得更加恍惚。

    蓝秀是我祖母的近亲,实际上比我祖母小几岁。按辈分,我爸应该叫她“姑”,我们晚辈应该叫她“老太太”。

    村里婆婆辈的人都能磨水磨豆腐,她是村里唯一一个坚持磨水磨豆腐几十年的人。她和磨豆腐的伙计们就像一对老伙伴,磨豆腐的木架子被她用手平稳地握着。小时候看到她,我总是在她厨房。她的厨房里总是有几个水桶,上面盖着盖子,里面装满了磨碎的嫩豆腐。

    小时候很胆小,不爱说话。每次去买豆腐,都要等到她问我“这次我该吃多少豆腐?”听到问题后,我从她口袋里把大人给的豆腐钱递给她。她看了一眼,却没有先把钱捡起来,而是把手擦干净,掀开其中一个水桶的盖子,轻轻的伸手接过豆腐,装袋递给我。最后她拿着我手里皱巴巴的钱,手上沾着水汽和豆香。

    她就是那个喜欢在夏天的傍晚,天空开始挂晚霞的时候,在我家门前拿着一个水红色的小篮子,和基蒂一起采摘后院刚刚盛开的胭脂花的老人。

    几十年来,她的短发没有齐肩长。她一年到头都带着一个黑色发带。夏天,她穿着长袖的薄衣服,戴着鲜花。当她遇到我和我妹妹的时候,她会忍不住拿自己的孙女和我们比。后来她夸我们,损孙女。我和姐姐总是为此哭笑不得。

    在我的记忆中,她似乎笑得更频繁了。每次见到她,她都差点笑出来。小时候,她似乎总是在充满豆香味的厨房里笑。长大后偶尔见到她,她似乎总是在花丛中笑。

    前段时间印了很多照片,有我自己的,有我父母姐姐的,有我奶奶的,还有我奶奶的几个老姐姐的。因为我突然想到,手机对我们来说可能是一个不可分割的东西,但对一些老人来说,照片是记忆的载体。他们不能看手机,但是照片是一种财富。所以我打算把打印出来的照片发给老人。

    她的照片在要打印的照片里。我当时给她拍了张照片,她不好意思的挥挥手,说她的照片不好看

    同时站直腰背的时候,我把她当时的模样拍了下来,连同她手中的水红色篮子以及篮子里看得正好的胭脂花,一同保存在我的手机相册里,只可惜,她如今已无法再收下这份小礼物。

    奶奶在忆起她的时候,总是会恍神,因为觉得她比自己年轻,却走得那样快,正是应了“匆匆”的意味,人世一遭,生也匆匆,长也匆匆,去也匆匆。没人知道她在这些岁月里究竟有几分享受,更没人知道,如果有来生,她是否还愿意出生在这个小村子里,前半生做个与豆腐作伴,后半生做个老来采花的人。

    老来采花者,老来采花。不知今年这个已经随着季节交替离去的夏季,她是否还曾于我家门前后院的花丛里徘徊?

    她的笑容,似乎一如既往地如同庭院里的胭脂花一般地灿烂?

    长大后的我,再也不会抱怨那些喜欢编了花环拿去码头售卖的老人总到我家中采花,可是那些采花者,却是越来越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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