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

时间：2020-12-23 来源：作者：浏览次数：

1999年12月，为了庆祝澳门回归，我特意请了几天假，来这里寻求一种纯粹的意境。清晨，东边的山还是蓝黑的，但是山后面，晨光微露，淡淡的红色渲染着山的边缘。红光升向天空，颜色变得更冷、更亮、更暗，接近西方天空，逐渐与黑暗的天空融合。

很冷，虽然不算刺骨的冷，但也让我弓着背缩着肩，拖着脚，搓着热热的手，插在裤兜里。在这座山脚下，黎明时土壤变成了灰紫色。走在乡间一条狭长的土路上(这条路是当时唯一的一条土路)，突然看到一座土坯房，颜色比面前的泥土还要深，四周是牛粪做的院墙，不高。我数了数，三堆牛粪一柱，大概半个人高。空气中有很浓的牛粪味，但不臭。还夹杂着高原草特有的清香味，好闻。橙色的火焰在生锈的铁炉缝隙中闪烁。短粗的烟囱喷出一股深灰色的烟雾，烟柱上升，在半空中消散了很久。

我看见一个年轻的女人在火边。不，不，是个女孩。她穿着半旧的藏布裙子，没有长袍，上身穿着一件旧背心。当我走近时，发现她弯曲的手臂上抱着一个婴儿，婴儿的头被温暖地裹在背心里，嘴里还在吸着奶。母亲不停的转身，掀开生锈的炉盖加强通风，打开炉门，宝宝不停的吸奶。宝宝不影响她的工作，也不影响她来回转身时优雅的姿势，因为每一个动作都很美，很熟练。从铁路缝隙中露出的橙色火焰将跳动的身影投射在土墙上。这时，一股煎咸肉和烤玉米馒头的味道扑面而来。天啊，美食好美，是世界上最醉人最温暖的感觉。

东方的天空已经渐渐亮起来。我走进火炉，伸出手去取暖。当我接触到热空气时，我的整个身体立刻颤抖起来。突然土坯房的帘子掀开，一个年轻人走了出来，后面跟着一个老者。他们都穿着全新的蓝色裤子和带有闪亮铜纽扣的蓝色厚外套。他们长得很像，都是瘦长的脸。小一点的留着短短的黑色小胡子，大一点的留着短短的白色小胡子。他们的头和脸滴着水，水从他们的发梢滴下来，水滴从他们的胡须和明亮的脸颊垂下来。他们两个默默地站在一起，看着东方渐渐亮了起来。他们打了个哈欠，看着山边的灯光，同时转过身发现了我。

“早上好。”年长的说。他脸上的表情既不太深情，也不太冷。

“早上好，你好。”我说。

“早上好。”青年说。

他们脸上的水珠还没干透，就一起来到火边烤手。

女孩继续工作。她把脸转开，不看别人，专注于自己在做的事情。她把乌黑的头发扎成马尾，挂在背后。她工作的时候，头发随着动作翻来覆去。她把几个大瓷杯，几个厚瓷盘，一双筷子放在房间中央的黑色木箱上，然后从油锅里捞出煎好的腊肉片，放在一个平底大瓷盘上。卷曲和生锈的培根片看起来松松垮垮的。她打开生锈的烤箱，拿出一个方形瓷盘，里面放满了烤玉米包子。烤馍的味道很香，两个人深吸了一口气。年轻人低声说：“扎西德勒！”

老人回头问我：“吃了吗？”

“那就和我们一起吃吧。”

这是邀请函。我和他们一起走到木箱前，把它围住，蹲在地上。年轻人问我：“你也是来看伐木的吗？”

“没有。”

“我们已经剪了12天了。”

女孩从火炉边说：“我买了新衣服。”

这两个人低头看着他们的新衣服，一起笑了。

女孩放上一盘熏肉、玉米馒头和一大壶酥油茶，然后自己蹲在箱子旁边。宝宝的头还温暖地裹在背心里，还在吃奶，我能听到小嘴唇在吃奶。

我们的盘子里都装满了熏肉和烤小面包，我们的杯子里装满了酥油茶。他们正在咀嚼盘子里的食物.“扎西德勒，真好吃！”老者叹了口气，然后又灌了口。

"我们已经享受食物12天了。"过了一会，青年说。

在这里，每个人都在狼吞虎咽，把装满食物的盘子都吃了一遍，直到肚子鼓起来，身体暖和了。终于，一杯热酥油茶喝完，汗水立刻从我们的鬓角渗出！

黎明现在有了颜色，但这红光让天空显得更冷。两人面向东方，晨光照在脸上。我抬头看了一会儿，看到了老人眼中一座山的影子和翻过那座山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