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8年春�
时间：2021-04-17 来源： 作者： 浏览次数：
一个
鞭炮又响了，烟火升得更高了，
这一次它比人们能看到的星星还要高。
我读了奥登的《灯下的十四种压力》。
一个面部肌肉下垂的老人，
就像下注一样，你赌的是时间循环中的押韵。
我突然想起他去过中国，当时他正坐在一辆军用吉普车里
仍在神圣的抗战的尘埃中驰骋。
那是另一个人，一个声音固执地说。
那是另一种照亮我们的历史。
然后，读一读。今晚，在鞭炮声中，
今晚，我们将来到一个古老的黑暗
会是另一个人，在灯下阅读我们的一生。
二
从大洋彼岸打来的电话：儿子。他的声音
他还是那么幼稚，但是已经学会了一些犹豫。
他和他的父亲有办法利用太平洋
不可估量的距离。而我该如何表达我的爱呢？
孩子在成长，根本不想理解父母
痛苦就像根本无法理解一个愚蠢的行为。
孩子在长大，时间成就了你的爱情
变成了徒劳的——如此荒谬，如此致命。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习惯孤独和思念
和一个不存在的人说话？从什么时候开始，
当古老的惩罚降临到你头上时，你想
这也是一种人生完成？
三
鞭炮在继续，烟花在升起，
取悦天空，或者对它的空虚感到愤怒。
这里是上元，曾经的皇家果园。
百年柿子树在霜寒中显露出它那不可能的黑；
这些是在北京北部定居的人
当童年的银河再次穿过他们的屋顶时，
直到那时，我才意识到，我将永远是一个陌生人；
这是土生土长的中国，与时俱进的不是智慧。
这是一种更顽固的迷信。——是除夕。
一个无神论者贴出门联，连夜迎接财神；
而你，却梦见新建的房子摇摇欲坠。
砌筑活动，掉牙时间。
四
徒劳的爱，只有你留着我，
徒然写作，只有你有时带给我节日。
当鞭炮和烟花变得更加凶猛和密集时，
你在暴风雨中保持冷静。
但这不是安静，而是一种空虚。
在这种沉默中，你有了更大的恐惧。
伟大的生命之树，请让我开放我的花朵。
伟大的生命之树，请呼唤你的鸟儿。
或者干脆用雪把它填满，让一场无尽的雪，
地球黑了就宣告你的徒劳——
当它完全消失，那就是你开始用文字跋涉的时候。
或者当你听到天空中的一首歌.
五
干燥的冬天。朋友来来去去，
谈论诗歌，或者乡村的新鲜空气。
他们有些是开车来的，有些是乘出租车来的，一个接一个
比十年前更有钱，更有名。很好，
“诗歌是想象的花园”，但其中
癞蛤蟆为什么不能愤怒地哭？
我看着人们离开，回到空气污染的房子。
回到我已经变得陌生的城市。
“我不再属于这个时代”，很好。
这让你有可能想象但丁回头看佛罗伦萨
那一刻；这让你有可能属于这么长
冬夜：它在等着你。
六
春节过后，这里又会是一片寂静。
农村人会耐得住几代人的孤独。
冰雪会融化，布谷鸟会归来，蜜蜂会被释放
会把家搬到山坡上；
莫妮卡也将从德国来到我的院子里工作
带一些我叫不出名字的花种；
隔一年种一株桃花，也许会如梦般开在窗前。
然而，有些东西已经永远离开了我们，那就是
去年秋天，那是一排向南飞的大雁。
那是一种飞向空中的生物，那是
语言的乐趣：他们唱歌，他们改变队列，
他们已经永远从你的视线中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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