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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风】开封琐记：胡辣汤的早晨（随笔）


    时间：2019-11-07  来源：  作者：  浏览次数：


    摘要：奔走中国大地，从未感到厌倦。历史是厚重的，但有时令人沉重；文化是灿烂的，但有时令人目眩；山水是富丽的，但有时令人辛劳。唯独美食，在民生日用之间，绽放味蕾的花朵，让原本颠簸的旅途，在轻松中充满了愉悦的味道。 【清风】开封琐记：胡辣汤的早晨（随笔） 奔走中国大地，从未感到厌倦。历史是厚重的，但有时令人沉重；文化是灿烂的，但有时令人目眩；山水是富丽的，但有时令人辛劳。唯独美食，在民生日用之间，绽放味蕾的花朵，让原本颠簸的旅途，在轻松中充满了愉悦的味道。尤其是地方小吃，哪怕它的足迹离家走的再远，最纯正的滋味，总在本土本乡。每次到武汉，第一件事情便是直奔一碗热干面，捧个纸碗；每次到徐州，第一件事情便是直奔一碗辣汤，就着锅贴；每次到河南，第一件事情便是直奔一碗胡辣汤，或者烩面。如果说有困惑的话，就是这么多物美价廉的小吃，个个引为知己，哪怕大肚能容，也得设法排一排队。　　在绿皮车上咣当了一个晚上，大清早来到开封，出去办事时间太早，找旅馆休息时间太短，于是奔着金明池的方向，一边寻菊花问秋柳，一边找餐馆谋早餐。功夫不负有心人，刚刚饱览金明池的秋色，便在岸边不远碰到一家早餐店。看那门面，整整洁洁、大大方方，一副专业胡辣汤的派头，于是信步走了进去。河南人民的豪爽我是知道的，动不动一大碗汤，再让来上六七个煎包，害的人从早饱到晚。于是学乖了：“一碗胡辣汤，三个水煎包！”　　打汤的大姐拿起长勺盛起了汤，在下不由得瞪直了眼睛，憋着喉咙“哎吆”了一声，把大姐吓了一跳：“咋了，牙不舒服吗？”于是赶紧解释：“没有没有，山东来的，没吃过胡辣汤……”这话说了一半，是真没吃过这样的胡辣汤：浓浓的颜色，黏黏的一锅，像深褐色的黄土熬成了粥，不像以往小店见过的，几分稀薄，有些灰色。勺子一舀，里面净是些豆腐块、黑木耳之类，其它的一时还看不明白，原来这正宗的胡辣汤，还是颇有内涵的。大姐见状，二话没说，把一碗汤倒回锅里，把锅底的宝贝搅了起来，满满盛了一大碗：“稀稀溜溜的没啥吃头，好东西都在里面藏着呢！”如此热情，哎呦一声也值了。　　端到桌上，第一个本能的反映，就是要不要添几勺辣椒？生怕唤不起懒洋洋的味蕾。看那样子，黏黏糊糊、其貌不扬，与红红火火、看着就敞亮的辣椒很不对付，于是暂时作罢。一口吃到嘴里，第一口是似乎羊肉才有的鲜美，不禁疑惑起来，还以为吃错了。接着就是胡椒特有的辣味：辣辣的，香香的，暖暖的，从口中一直暖到胃里，不一会儿全身都暖和了起来，与辣椒那种略带刺痛的路数不同，辣的更为厚道。果然是胡辣汤，原来其中的三味，便是胡椒的辣味，不见得刺痛你，却足以唤起全身的热情，只想冒汗。记得胡椒在古籍中早有记载，一个胡汉之别的“胡”字，足以标明时空大体的方位。而辣椒进入中国人的食谱，还是比较晚的事情，难怪在中州大地和鲁南苏北一带，使用胡椒的古老风味比较多。　　接下来的第一个意外，便是煎包——没见过这么小的，一口塞下两个也不在话下，只好再添上三个。一小口一小口的品尝，节约着剩余的饭量。再一个意外，便是舀出了深藏不露的羊肉块儿，找到了味道鲜美的根源。大约中国人吃羊肉的历史远比猪肉悠久的多，譬如《三国演义》上，只记得豪杰们吃羊肉的长镜头，便没记得吃过猪肉。而且从“善”的追求到“美”的彼岸，老祖宗在造字的时候，无一不是从羊肉下口。可见民以食为天，美善同源的中国哲学命题，还要到这方蓝天里寻找答案。　　悠然品啜着土生土长、土里吧唧的胡辣汤，一回头的功夫，在墙上看到了在开封随处可见的《清明上河图》。素来不懂书画，看了这么多回，一直以为那只是长长的发了黄的卷轴。来开封的次数多了，这卷轴便不由得活了起来：熙攘的人群，此刻正你来我往，打理着各自的营生，鲜活的音容笑貌，流淌在时光的画卷中。他们的时空早已深埋地下，可这脚下的古城，正是穿越一个个时代，一次次在原址上重建起来，延续着往昔的格局与文脉。恍然之间，古人与今人的界限也不再清晰：在时光的这头和那头，是同样的生活气息，是同样的喜怒哀乐。差异其间的，多了一道科技文明，留下文化巅峰时代的余光，让后人永远回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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