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典诗歌

    世界上没有人 但我想我听到了一个声音


    时间:2022-07-10  来源:  作者:[db:作者]  浏览次数:


    别的孩子看电视动画片《铁臂阿童木》。我拿着收音机听电影录音和剪辑。我特别喜欢上海电影制片厂的老电影。邱岳峰声音难听,童帅气,乔真深沉,刘广宁清纯。那时,我还没有听说过导盲犬或任何帮助盲人行走的电子设备。我走在沈阳的大街上,拄着盲杖,全靠耳朵听声音。根据身边的自行车流量,可以修正自己的行走方向。当你到了十字路口,你可以听到车辆和声音在你这边滚滚而来。所以后来我锻炼了一下,一辆熄火的车停在路边,要撞上的时候我能通过声音反射探测出来。有人觉得这很神奇。其实只要闭上眼睛仔细观察,应该能感知到你面前是一堵墙还是一个广场。那时候连最尴尬的找公厕都是靠耳朵。有一次,我误入女厕,听到一声清脆的尖叫,马上就迷路了。我没看见。我不是流氓。

    当我们去盲童学校的时候,我们用一个锥形的盲人书写笔在盲文板上画点。写字的时候,课桌共鸣,咚咚作响,有时班上几十个学生一起努力,敲出马立克奔腾的鼓声。

    然后开始学乐器。弹钢琴和唱歌是盲人最古老的职业,与算命和乞讨并列为三大谋生方式。就天赋而言,我只是一个有天赋的音乐人。我有一些很有音乐天赋的学生。只要有车在街上按喇叭,或者暖气管里气流受阻,他们都能准确地在键盘上打出相应的音高;在80年代,春晚刚唱完一首歌,第二天他们就可以默默把这首歌写进乐谱。所以有很多和莫扎特一样天赋的盲童,但是后天缺乏系统的音乐教育,没能成为音乐家。

    后来我的文学头脑开始萌芽,想读泰戈尔,就去隔壁师范学校找了一个文学社的同学代读。大部分师范生都是女生。读《夏日里的鸟儿飞到你的窗前》委婉动听。即使你听不懂这首诗,光是听声音就充满了喜悦。现在回忆起某一本书,我的印象不是象形文字,甚至不是书中不起眼的文字,而是一些波光粼粼的声音,有些清晰有些缓慢,这些都成了我青春的年轮。

    以前一辈子靠手吃饭的三三三五四按摩,把人的肉拿起来压下去。后来转行了,靠的是耳朵。到了北京,我花了一大笔唱卖所得的钱买了一盘磁带。虽然磁带在外面咧着嘴笑,但是里面真的是进口原厂的好音质。为了让耳朵更好的享受和感知音乐,我用半个月唱歌卖东西攒下的500多块钱买了一台爱华的随身听。在北京闲逛的时候是最贵的家电。那时候听音乐真的很暖心。鲍勃迪伦的一首烂到一套鲍勃马里晚上走路吃饭做梦都听着雷鬼音乐的节奏。

    当然,生活不仅仅是音乐,耳边也常常能听到冷言冷语、嘲讽、起身甚至仇恨。人们经常听到的无理言论是“穷人有可恨之处”。谁请可怜你!穷人不是宠物。你有义务永远可怜吗?也许怜悯别人可以把自己升华成贾母这个角色。有一次在圆明园,我走路的时候撞倒了路边的一辆自行车,车后座的瓶子掉在了地上。我赶紧给车主道歉,说可以赔。小伙子很生气,对我吼道:“刚买的一瓶酱油坏了。你买得起吗?”这样的刺激,耳朵比头脑记得更久。

    21世纪进入录音棚,录制个人专辑。晚上关上门拉上窗帘,在屋里偷偷听自己的歌,就像在空房子里遇见克隆的自己。很尴尬很奇怪,有点血亲婚姻的愧疚感。

    生活越来越嘈杂,每个人说话声音都很大,捂着耳朵,想尽办法表达自己的感受。也许一百年前音乐的音量比现在小得多。因为世界本身是安静的,耳朵也是一样的震撼。听六七十年代的现场音乐录音,就算是最响的乐队,它的低音和总音量分贝,和现在比起来,也只能算是浅唱。世界会越来越吵,人的耳朵会越来越大。可能来自家人吃饭聊天,每个人都得拿个话筒。但那种世界对盲人来说是苦的。80年代在沈阳流浪,90年代在北京,曾经从北大到西单背着音箱,拄着盲杖唱歌。

    21世纪了,再也听不到了。城市的巨大轰鸣声淹没了我的听觉。汽车按喇叭的声音,街边小店播放的音乐夹杂着叫卖的声音,健身的人在广场播放舞曲的声音。遇到狭路相逢勇者胜,声音比声音大。我站在街上,又瞎又聋,无法动弹。偶尔我们去大饭店吃饭,隔着桌子的人喊一句:“老周你好!”太接近了。

    告诉我:你老了,不需要一直瞎转悠。能不能带我去一个安静的地方,3354,去听竹林里的风吹过,雨打屋瓦,“山中飞鸟惊明月,春溪时时响”“我听见一座山松塔落下,你也似醒”,去听安静的人窃窃私语,枕边人均匀的呼吸。夏天的鸟儿来到你的窗前,叫了一声,然后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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