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还没当奶奶的时候

时间：2022-07-10 来源：作者：[db:作者] 浏览次数：

一个

虽然他从小就和祖母一起生活了六年，而且从那以后他经常和祖母见面，但张哲从未试图和这个比自己大五轮的老人真正交流过。在他心目中，当了一辈子小学老师的奶奶都有一种“生硬的气场”，何况是一口难懂的方言。

事实上，除了极其严格之外，曾经当过记者和编辑的张哲从未觉得他的祖母有什么特别，直到他在70年前发现了一本毕业年鉴。

一本不到A4纸一半大小的小册子，用深蓝色的布包裹着，一端穿了一根棕色的绳子。翻开轻薄的纸张，毛笔写下的礼物别有一番风格：“在艰难和破坏中建设，才是真实而有价值的！”“读书如金字塔！”“一份努力，一份回报。”

所有的留言都是写给刘梅香奶奶的。1945年，22岁的向梅从浙江胡翔师范学校毕业。

去年12月的一天，张哲接到母亲的电话，说他的祖母摔倒了，他匆忙赶到医院。病床上的奶奶让他很担心，虽然这个内向的文艺青年并没有觉得和她那么亲近。可能是因为奶奶的脾气吧。

据传说，在文化大革命期间，一些学生在课堂上站起来喊道：“打倒坏人刘梅香！”做了一辈子班主任的奶奶不吭声，一个黑板擦飞了过去。就连她原本的姓“刘”也因为脾气暴躁而黯然失色，有人干脆叫她“牛老师”。

除了节假日给奶奶打电话，张哲很少和奶奶有其他交流。这一次，张哲承担起了帮奶奶找通讯录的重任，这让他与那本承载着奶奶青春的毕业相册不期而遇。

令他惊讶的是，画册中的留言字体各不相同，有的苍劲挺拔，有的飘逸灵动，有的飘逸灵动，每一个都堪比书法作品。每条信息的最后，都有签名和印章。信息接受者，像张哲的祖母刘梅香一样，是一个普通的农民孩子。电文时间是抗日战争胜利前夕。

“要不是这个确凿的物证，我根本不知道怎么想象。我面前的这位老太太，有着意气风发的年纪。”张哲说。

二

在她的祖母奇迹般地康复后，张哲以堪比抢救文物的迫切心情“抢救”了她的记忆。

奶奶的学校生涯是在流放中度过的。1942年，我奶奶入学不到一年，临时设立在浙江松阳古镇附近的观音寺的胡翔师范学校遭到日军轰炸。死了七个人，血肉飞到树上挂了。是有勇气的老师和同学们把它取了下来，一个个抬出来埋了。随后，全校师生继续南迁，流亡办学。到抗战胜利前一个月我奶奶毕业的时候，学校已经换了好几次地址了。也是在这个时期，我奶奶认识了年鉴里的同学.

这一天，张哲和奶奶一直谈到晚上8点。以前，他从未和祖母有过如此长时间的交流。

三

奶奶最难忘的两天，一天是在胡翔师范大学读书，一天是文化大革命。“文革”期间，外婆怕抢房子惹麻烦，就把她和外公穿婚纱西装的结婚照剪了下来，烧了线装书《红楼梦》。的母亲王被发现正在阅读《红日》，当时她的祖母大喊“毒草”并把书撕成碎片。

可是一到学校，外婆就变成了一个无所畏惧的“牛老师”。有一天，我的祖母正在上课，那时她已经是一个中年妇女了。窗外，其他班的同学探头进来，鼓动本班的同学上街革命。奶奶放下花名册，平静地告诉学生们她的两条原则：

“第一，不管怎么样，我还是按照教学计划上课。只要下面还有一个学生，我还是会上课的。如果没有学生，我会站在教室里直到下课。第二，不上课可以，但以后想补就不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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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口无遮拦容易得罪人，她毕业后换了三所小学才安定下来，一直教到退休。现在，她最后一个学生已经年过半百。

从张哲记事起，家里的展示柜上就一直放着几件精美的瓷器，上面画着山水，还有一句题词：“向梅薛洁纪念馆，花仙购于景德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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