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典诗歌

    不喜欢我的前半生


    时间:2022-07-06  来源:  作者:[db:作者]  浏览次数:


    我从小学三年级开始就是一个好学生。从班级前三,到稳坐第一,再到年级前十,最后到全校第一。但是,我学习的突然提高并不是因为脑子开窍了,而是因为一次期末考试。

    之前对考试记忆不深,成绩中等偏上,学习也说不上有多努力。那次期末考试,我排名第15。在一个80人的大班里,这个成绩让我自我感觉良好。放学后,我给我妈报了成绩,她的反应却给我泼了一盆冷水:“你还高兴考上这个?”语气很硬,像屋檐下还没化的冰。五年过去了,我还清晰地记得当时的情景:北方冬天刚刚天黑的傍晚,我妈走在我前面,没有牵我的手,也没有跟我说一句话。县城的街道坑坑洼洼,我一步一步跟着她,跌跌撞撞。隐隐约约,我明白这是一种无声的惩罚。心里很委屈,找不到倾诉的对象。我只是下定决心,下次考试考第一就不会被妈妈讨厌了。有人说中国的学校教育对女生有利。他们比男生更有耐心,愿意长时间坐在桌前背诵练习。其实我们的忍耐大多是父母的意志所迫,女生只是不敢反抗父母而已。成绩是我讨好妈妈的资本。我活在恐惧中,不努力,不优秀,就不配被爱。

    我妈妈出生在一个普通的农民家庭,有六个兄弟姐妹。她勤奋好学,考上了师范。毕业后,她成了人民教师的铁饭碗。我出生的时候,我妈才21岁。她生活的背景和她年轻的精神使她养成了不服输的坚强性格。就算她跟我爸吵架,也要占上风。就像她自学的数学一样,充满了棱角分明的几何图形和理性直接的线条。她用毛笔写了“奋斗”,贴在我卧室的床头,白纸黑墨。它没有被裱起来,所以看得见。寝室睡觉聚会的时候,大家都在谈论父母叫自己的小名。有些人叫宝贝,有些人叫女孩。我很紧张,很担心被人问起,因为我从来没有被人这么亲昵地叫过,我妈也总是直呼我的名字。多年后,我对着蹒跚而行的小表弟喊着“妞妞”,咀嚼着错过的宠溺。

    中考第一语文语文,是我的优势学科。不过劣质笔墨水太多,纸面有点脏。一出考场,我就对着妈妈哭,想为自己或许因为客观原因而不尽如人意的成绩提前找一个台阶。妈妈试了试笔,轻声说:“不严重,别哭,还有下一次考试。”那两天,我被“服务”得很好,每辆车都接送我。每顿饭都营养丰富,美味可口。考完最后一场,雨后窗明几净,街上的相思树被夏日的雨水冲刷着,都绿了,粉色的相思花在枝头摇曳,空气清澈清爽,让人心旷神怡。出了校门,到处都是欢迎考生的家长。我走到我妈之前几次接我的时候站的地方,我妈都不在。我环顾四周,左顾右盼,但还是看不到。半小时后,我决定回家等她。谁知道我妈在家?回来一句话不说,继续擦厨房油渍。我很不解:下午被送进考场的时候,我是善意的。现在怎么了?我气得问:“其他人的父母都来接我了。你怎么没来?”突然她挥舞着手中的铁锹,冲着我喊道:“滚!考一个,什么笔水多水少,你却问题太多!要不是怕影响后面的考试,前一天中午我就想教训你了。”我呆在原地,才知道她是因为我前一天的小脾气而大发雷霆。原来除了冷暴力,我妈还擅长“秋后算账”。她愤怒的脸上,耷拉着的三角眼斜睨着我,嘴角噘着,仿佛下一刻就忍不住蹦出更伤人的字眼

    我觉得我妈是个陌生人,不知道怎么做才能得到她的爱。我曾经以为,只要她好好学习,她就会喜欢我。虽然我做错题的时候我妈会“脑子里爆栗子”,但是她每天陪我在灯光下暖身的气息让我很安心。现在,我不敢撒娇,也不敢耍小脾气。除了做一个好学生,我还想做一个好孩子,我被禁止做任何事情。其实我怎么知道雷池的边缘在哪里?只是隐约确定了一个规则3354服从,不要吵闹,不要表露自己的真实情绪。渐渐地,我变得舒服了。嘴里说的不是心里想的,心里想的也没有表露在脸上。心理咨询协会的一位心理咨询师是我的知心大姐。她承认,当她抚摸我时,她“看起来很亲切,但不知道她实际上在想什么”。我觉得我装的太久了,面具已经长得有血有肉了。

    因为成绩优异,我考上了省重点高中。那才是我真正以居民而不是游客的身份进入这座城市。陌生的省会熙熙攘攘,热闹非凡,人来人往。我充满了好奇心,自信自己能很快适应,坚信未来充满了无数种可能。新生报到的时候,我妈的一个老同学招待我们。她看着我对我妈说:“这孩子一看就不是城里人,不过还好。以后和同学玩,就要打扮了。”那时候我所有的衣服都是我妈用遮光布在路边摊上买的。脸上涂了2块钱的面霜。我身高不到1.6米,体重将近60公斤。和省城的女孩子比起来,我确实是个扫兴的人。但是,这位阿姨的“好心”提醒,让我觉得无地自容。我希望我妈妈能帮我,即使她想逞强。“但我的女儿们在这里是一流的。谁知道他们是不是走后门进来的?”但我妈好像无视我的感受,只是尴尬地笑了笑。没错,就是那种戳到痛点的干笑。原来我成绩优秀,性格好,都打不过我姑姑的“土气”。快乐的回忆很难持久,只有耻辱才会永恒。

    心间。长大后我自食其力,箱包、服饰、化妆品,一律买专柜品牌,我用一身行头为自己加持,因为这是我对抗外界评价的最正确选项。     外人眼中的我,工作光鲜,举止得体。从小学三年级起,我为迎合妈妈,努力把自己镶嵌进她理想的模板。我为了她用功学习,虽然我因此过上了衣食无忧的生活;我为了她乖巧懂事,虽然这使我获得了“宜室宜家”的夸赞;我为了她讲究仪容,虽然我也从中获利不少。我懂得妈妈的出发点是好的,也发现如今这个结果还不错。可是,一路走来,促使我更美、更好的原驱动力不是妈妈的爱,而是她的冷暴力、“秋后算账”和尴尬的笑。成绩、工作、性格于我,就是一套时刻披挂的铠甲,它们冰冷沉重,我却没有胆量卸下,以肉身拥抱世界。我患得患失,自相矛盾,有着双重人格——既渴望无条件的爱,又不习惯亲密接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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