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茶和茶壶
时间:2022-07-05 来源: 作者:[db:作者]  浏览次数:
我对水、茶和壶知之甚少。
从小就渴,有水就喝水,有茶就喝茶。
我喝的最早的茶是“糊米茶”。家里做饭剩下的锅巴烧糊后放入大茶壶,趁热倒入开水,放在大桌子上晾几个小时。孩子们在街上玩得口渴了,回来喝一杯。
呼吸着空气,我从壶嘴一口吞了下去,看来以后也没得过了。
据说这种“糊米茶”是个好东西,换个食物,好亲切。
黄永玉画水浒人物壶
小时候看到大人喝茶皱眉头一定很苦。我偷偷喝过一次,觉得做大人有时候很无聊,很不幸。
第一个让我觉得茶很神奇的是阿姨房间里的茉莉花茶。事实证明,香是鼻子的工作。没想到居然能喝到嘴里一种香。
在福建少年时,和长辈一起喝茶,对岩茶的魅力略知一二。从此我只喝铁观音和水仙。
近几十年来,不知道以前尝起来的茶去了哪里。茶叶都乱了,难得像往日老友一样遇到铁观音,铁罗汉,水仙。
你只能喝你带来的。好是好,坏是坏。包装越漂亮,越吓人。茶好不好就看这个了,你觉得好不算。这是一个问题,需要改变!
我喜欢用大杯子喝茶。和好朋友聊天的时候,习惯自己泡茶倒茶。而在茶馆喝茶,把平常的日常乐趣变成了一种特殊的乐趣,旁边站着一个陌生的女人,不仅耽误了她的时间,还扰乱了我们的思绪,让我们止步不前,只会给陌生的女人增添歉意。
我一生中有两次喝茶的美好回忆。
1945年,在江西省寻乌县,我走了70里地去看望我的女朋友(现在我卑微的荆),中途在一个小茶棚停了下来。卖茶的是一个严肃的老人。
“老伯,这茶是你自家茶树上的吗?”
“嗯……”
“这真的很少见。你看,一碗绿色还反射着天空的影子。我已经煮了三次水了,真的舍不得走。”
“嗯……”
“我也是喝了很多茶的人。你的茶真难得。”
“啊!茶15美分。时间不早了,集市还远着呢,赶紧的!你想买我的茶,但不要卖。卖了,人家以后喝什么?”
上世纪60年代,我和妻子在西双版纳待了4个月,住在老家的竹楼里。
当地老奶奶叫“老米头”,老人叫“老伯头”。
这户人家没有“老波头”,只有两个儿子,各自带着媳妇住在另外两栋竹楼里。
一天晚上,“老米头”说要请我们喝茶。
她有一个用来泡茶的带耳朵的沙壶。她放入一把茶叶,一把从后花园采来的新鲜绿叶,然后在燃烧的炭火上烘干。她觉得火力太小,就拿了一根干树枝在茶缸里来回搅拌。太小了,我就用铁钳抓了一块脚趾大小的红炭扔进罐子里,然后用小树枝猛砸继续搅拌。这时候势头正猛,一股浓浓的茶香从罐子里冒了出来。她拿起旁边的那壶开水,倒进了沙缸里。
罐子里的茶像鞭炮一样响,水溢出来了。她笑着给大家倒了一碗。
这是我和妻子喝过的“最好”的茶。绝对没有第二次。
关于水。
我做梦也没想到张岱《陶庵梦忆》提到的敏老子茶某处的水。根本不知道水是好是坏。后来,我了解了一点。
20世纪50年代,我在版画系教书的时候,好像所有的东欧留学生都在版画系学木刻。有一个叫贝娅杰的捷克学生和我有很多接触。让我印象深刻的是,他渴了就打开自来水喝自来水。当我阻止他喝生水的时候,他告诉我北京的自来水是最卫生的。那时候,矿泉水在中国还不时尚。这些知识是留学生告诉我的,对我来说无疑是一种震撼。如果北京的自来水还能打开喝,我不敢这么说。什么时候可以,什么时候不行?这个课题研究起来还是很有意思的。
就我呆过的地方的水来说,我的家乡有很多精致的水。杭州、苏州的茶,近千年来都是古人吹的,不言而喻。还是忘不了济南。至于上海,没听朋友提过,至少没人说不好。在广州,每条街都有茶馆,那么多人离不开茶。不过,据我所知,那里的水没有香港的好,香港的水容易泡茶,口感极好。
当我还是个孩子的时候,我用河水做饭。街上不时会听到卖水的招呼声。每家都有一个大水缸,能装十几担水,每隔三两天就能装满。泡茶,一定要用好的山、坡、井里的水。
我们文昌阁小学有口古井名叫“兰泉”,清幽至极,一直受到尊重。也有不少被淹没的井,十分可惜,那时城里城外常有人在井边流连,乘凉、聊天。
乡下有圩场的日子,半路上口渴了,人们都清楚顺路哪里有好井泉,喝完摘一根青草打个结放回井里表示谢意。
习俗传下来有时真美!
我家里有一把大口扁形花茶壶,是妈妈做新娘时别人送的礼物,就是用来冲糊米茶的那把。用了好久,不知几时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