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上别人的鞋走一英里

时间：2022-07-05  来源：  作者：[db:作者]  浏览次数：

一个

今年年初，老父亲中风了。幸运的是，他及时保住了性命，但他暂时失去了行走和说话的能力。为了他的康复，我找了当地一家知名的康复医院。那段时间，我认识了隔壁病房的一个女的。

确切的说，整个医院没有人不认识她。

她留在医院陪伴瘫痪的妻子。她是一个50-60岁的人，相貌平平，身材臃肿，但她喜欢穿颜色鲜艳的衣服：鲜红色、鲜黄色和荧光绿色.每次在楼道里经过，她都会闻到一股浓烈的廉价香水的味道。

她是整层楼病人的噩梦。每天早上五点半，当陪你上床的家人还在行军床上酣睡的时候，你会被一声大叫“奶妈！送药！”

“老大爷，喝水！”

“哎哟，今天天气真好，我可以出去晾衣服了！”

……

于是，其他人只好愤然起身。

她不顾及别人的感受，每天比鸡叫还准时。她用自己的方式大吵大闹，手也没停过。垃圾桶换塑料袋的声音“咔嗒咔嗒”，扰民。

她还喜欢唱歌，从《太阳最红毛主席最亲》到《最炫民族风》什么都唱。洗碗的时候唱歌，洗衣服的时候唱歌，闲逛的时候唱歌……连舌音和舌尖呢喃都听不进去，再加上五音不全，想换几句就换几句。

大家都不喜欢她，一提到她就会被鄙视。评价往往是“自私”、“无理取闹”、“害群之马”.有教养的老人叹了口气，什么也不说，可怜兮兮地看着她的背影，却明显不认同她的滋扰行为，只是不屑与她计较。

他们出院那天，她一个人推着妻子的轮椅，一个人站在电梯口。没有人出来送行，每个病房的门都关得紧紧的。

我刚从摊位出来，看着那一对背影，突然有点难过。于是，我礼貌的打了个招呼。

“去吗？”

“是啊。”她看到是我，眼睛一亮，立刻放开了声音。她习惯性的大声回答，口水差点喷到我脸上。

我无奈：“阿姨，我听得见。”说到这里，我忍不住又说了几句：“阿姨，以后你和别人交流的时候，真的不用这么大声说话.我们能听到你……”我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完成了。

她的眼神慢慢黯淡下来：“姑娘，我知道你们都不喜欢我，但我也没办法……”她伸手拍了拍坐在轮椅上，因为等电梯而有点焦虑的妻子，叹了口气。

“我老婆，脑血栓压迫了他的神经，眼睛基本看不清，耳朵听不清，反应也远不如以前了。我只能穿上五颜六色的衣服，喷点香水，让他哪怕有点模糊也能看到我，闻到我。”

“我大声说话，惹恼别人，我知道，但那也是为了让他知道我在身边……如果我不说话，他会害怕的。”

她抬手擦了擦眼睛：“我知道他们都说我没心没肺，自私250……但活着总比让我老婆活着好……我宁愿做个讨厌鬼。”

电梯来了，她不说话了，把妻子推进电梯，擦了擦眼泪，跟我挥手告别。

我也怔怔地挥了挥手，只觉得喉咙哽咽，说不出话来。

2

有段时间身体不好，回老家休养。在世界某大厦购物，遇到一个熟人。

这个熟人疯了。从我记事起，她就一直在那里。那时候她也是个小姑娘。她每天蹲在路边晒太阳。她衣衫褴褛，头发蓬乱肮脏，见人就傻笑。但是她没有攻击性，也不诚实。现在再见面，虽然是同龄人，但头发花白，显得苍老憔悴。

觉得可惜，回家问我妈：“楼下那个疯子，这些年没人管吗？”

妈妈笑了，“嗯，她没疯。”

“没疯吧？不要发疯，把自己弄成那样？”我很惊讶。

我妈说这个女人精神正常，可惜她出生在一个极度重男轻女的家庭。她出生后，她的父亲诅咒她的母亲，并要求再生一个男孩。当年计划生育调查极其严格，家里穷得交不起罚款，她爸爸就想了个办法，举报自己的女儿是智障儿，这样就可以合理合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