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没钱

时间：2022-07-02  来源：  作者：[db:作者]  浏览次数：

一个

近几年很流行说出身的影响。几乎每个人成年后都在思考父母和自己内心黑洞的联系。

前段时间接触了一个学弟。我对她的近况一无所知。从谈话中，我感觉到她很焦虑，尤其是关于钱的问题。她经常跟我说，她有房贷；孩子还小；水果的价格又上涨了；两年没去商场买衣服了。最多的时候给孩子买了一双鞋，花了300多块钱。

一开始我以为她的收入很低，后来偶然得知，她的家庭收入绝对达到了大城市的中产阶级水平。

她说：“我也一直反思自己，为什么这么爱钱。主要是因为小时候穷怕了。现在赚的钱多了，也不敢乱花了。”

小时候经常听到父母为了钱吵架，所以现在结婚后，她从来不让爱人知道自己有多少钱，两个人都是AA制。虽然有时候她看起来很冷漠，但她觉得真正的冷漠比虚假的温暖更强大。

"你认为钱是世界上最重要的东西吗？"我问。

“当然。”她很快回答，然后疑惑地问：“我记得你家那时候也很穷吧？”

其实我也想过这个问题。

2

那时候我们都生活在甘肃金昌，父母都是大型工矿企业的职工。尽管农村家庭的经济状况较好，但每家每户都很贫困。几乎每个家庭都有两个以上的孩子。我家孩子比较多，因为父母都是丧偶再婚。

受童年的启发，我的记忆逐渐恢复。我发现我爸妈和她爸妈最大的区别就是，她爸妈一有意见不合就哭穷，家里的事情无论大小都归结为没钱。在我的记忆中，父母从来没有在我们面前说过“穷”这个词。

我妈妈很有技巧，开车带着我姐姐，用她熟练的双手装饰着房子的每一个部分。手绣门帘、枕套、电视罩、钩花茶杯垫、头巾、外套。还有我们穿的那件毛衣，是我妈用旧毛衣上拆下来的线织成的，拼出漂亮的图案。两年前，我在米兰时装周看到一件复杂的复古毛衣，我对自己说，这不就是我小时候穿的那种吗？

物质的匮乏并没有阻止我们一天天成长为虚荣的孩子。记得小时候最亮的一天是一个儿童节，我和妹妹穿着小皮凉鞋走在路上。孩子脚长得快，没人愿意给孩子买皮凉鞋。我不知道我妈耍了什么花招。她居然用我父亲想扔的一双黑皮鞋和我们破旧布鞋的鞋底做了两双一体式皮凉鞋。一路走来，两个孩子遇到了叔叔阿姨的夸奖，遇到了同龄人的羡慕，那是一种富足的感觉。

虚荣是个好东西。当虚荣心得到满足，人的自信心和向善向美的观念就会生根发芽。

同时，虚荣是一种野兽，它的胃口是饥饿的。年轻时克制欲望的人，成年后往往内心虚荣心膨胀。

三

我姐是我们学校最时尚的女生，我以穿她的二手衣服为荣。她初中开始发育后，我妈给她做衣服，她会刻意把腰做细，选择粉色或者紫色的面料。夏天，她会在衣服领口打一个蝴蝶结。

二姐经常借同学漂亮的衣服回家。那天晚上我妈画了那件衣服，用报纸剪了样，一点一点的对比裁剪大身，领口，袖子。第二天早上，姐姐把衣服还回来了。下班路上，我妈去市场找合适的布，经常买回布头，有破损的或者有污渍的，很便宜。但是成衣之后，看不出破损和污渍。最多3天，姐姐穿新衣服去上学，我也高高兴兴的穿上她淘汰的一件衣服，袖口有蕾丝，领口有蝴蝶结。

我总觉得，一个一辈子没穿过裙子的妈妈，一个喜欢黑白灰的妈妈，其实心里住着一个小公主。她以最大的热情，致力于满足我和妹妹在阿道的审美需求和虚荣心

作为一个成年人，如果不是工作需要，我很少购买奢侈品，我也不认为我背着名牌包会变得更加漂亮和自信。我心里没有“因为钱而美”的黑洞。

我父亲擅长用最便宜的食材做出最美味的食物。印象最深的是一道名为“酥白肉”的菜，好吃得无法形容。父亲非常骄傲，他从来没有告诉我们它是由什么制成的。成年后，我了解到它的原料是猪油，是市面上最便宜的“巴内尔油”。

有一次，工厂福利社运来了一批海鱼。由于长途运输，鱼已经不新鲜了，卖得很便宜。大多数人都不敢买，不知道怎么吃。我爸一挥手，买了500斤，把家里大大小小的锅都拿过来腌鱼。鱼晒干后，放入储藏室。接下来的一年，我家可以每周吃一次鱼，这在当时是非常奢侈的。

有个同学来我家做客，对酸菜鱼赞不绝口。从此他认定我家有钱。上大学后，我曾经说过，我们小时候都很穷。她说，你家不是。鱼和肉总是有的。

鱼很臭，肉是黄油，但我爸有一双巧手。

母亲会做衣服，爱吹牛；爸爸会做饭，是个吃货。作为一个成年人，我意识到这对一个可怜的孩子来说是多么幸运。

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