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于世靠心软

时间：2022-06-30 来源：作者：[db:作者] 浏览次数：

一个

春晚上，看到主持人介绍胡文川的时候，我从沙发上坐了起来，看着他站起来的姿势，看到他脸上那种近乎茫然的表情。

几个月前我采访他的时候，他说每次领奖，站在台上都觉得特别折磨。“我为我儿子感到羞耻，我站不起来。”

去年春晚亮相，时间比较短，介绍也比较简单。他只说他为了救人失去了儿子。很多人没有了解事情的全部，有些人感到不解，甚至受到批评。

所以我把之前的采访拿出来了，有兴趣的可以多了解一下他。

2002年6月8日，胡文川抓完螃蟹带着儿子回家。他儿子的头上沾满了泥。他让儿子去村里的大池塘洗。没过多久，正在做饭的胡文川听到了呼救声。他跑向100米外的池塘。有五个孩子在水面上挣扎。他们能看到儿子的头，在喊“爸爸”之前就沉了下去。

在这些孩子中，儿子明凯离海岸最远。胡文川甚至没有脱鞋就跳进了水里。当他游向儿子时，被其他几个落水的孩子抓住。“下水后，这些孩子有的拉着我的肩膀，有的紧紧地拉着我，有一个孩子沉到了水底。我把他从水下拉了上来。”

我问：“你就不能带着这些孩子，亲近你儿子吗？”

“无法靠近。”

他背负着四个孩子的重量，其中最大的16岁。他想救他的儿子。只有一种可能：——就是把这双手从自己身上掰开。

他转身把他们带到岸边。他必须先把人放倒，然后才能向前游。“不是不想救儿子，只是孩子太多了。”

他朝着儿子的方向喊道：“坚持一会儿，我能找到你。”

水面上什么也看不见。

把四个孩子送上岸后，胡文川再次跳入水中，和赶来的村民一起寻找儿子。晚上10点，明凯的尸体被打捞上来。孩子抱着一块石头沉到了池塘的底部，两只小手捧着两个池塘泥球。

胡文川和他的妻子一个星期没有离开房子。亲戚、朋友和获救家庭的人都在门口。他不让任何人进来。他亲手为儿子做了一个简易的棺材，把娃娃读过的书和得过的奖状放在里面，埋在池塘另一边的小树林里，隔着池塘对着自己的家。下葬的时候，他用家里仅有的两床被子给儿子盖上。“他死时一无所有。作为父亲，我感到内疚。”

晚上老婆和他盖着旧棉絮睡不着。当他们痛苦的时候，他在黑暗中用手抓住所有的草。

他把家里的米卖了一百五十斤，给儿子刻了一个小墓碑，上面写着“千泪流于坟前，悼念爱子之死。”

“你想让他知道你爱他吗？”

“是的。”

三

五年后，他有了一个女儿，但她是先天性心脏病患者。除夕那天，他抱着穿着棉袄的她说：“你要坚持。”

她对他微笑。

大雪中，他走了十几里路到废品收购站，买了一个旧摇篮给孩子睡觉。大年初五，我还是失去了47天的孩子。

他捐献了孩子的眼角膜，这在安徽是首例。他捐的时候找不到关联的组织。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保住她的命。”

“你以为不捐就永远失去她了？”

“是的。”

从女儿的故事中，他知道中国每年等待器官移植的患者约有150万人，只有1.3万人有幸做了手术。全国十个试点城市中，南京被曝至今无自愿捐献。2011年，全国只有不到100人完成了器官捐献。为了让更多的人受益，胡文川想成立一个自己的公益组织，为角膜等器官的捐献者和接受者双方提供一个公益平台。他只是一个外来务工人员，住在30多平米的房子里，连个写字的桌子都没有。

当他拿到700元时，他有时会拿出200元给那些没钱做手术的穷人。“我舍不得，或者说我舍不得。”

“可是这么多年你吃了很多苦，因为你舍不得。”我说。

“是孩子们带我们走上这条路的。”

四

在采访中，胡雯说，他经常被邀请做报告，每次谈到过去，他都会痛哭流涕。

“那你愿意一遍又一遍地说这话吗？”我问的时候有自己的预设。

他的话让我吃惊，让我不舒服。他说，“我愿意。只有这个时候我才能哭，这也是一种释放。”

上一次杨武案，各种评论都有，有的把它当做各种武器来打。史航说：“不要仅仅因为你觉得你手里握着令人敬畏的真理，就用别人的财富和荣誉做类比。世界上不缺少你的类比。我们靠心软走在世界上，可以拯救世界。如果能好好练练，和别人下棋，和别人比一比，那就太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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