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典诗歌

    我是一只没有尾巴的导盲犬


    时间:2022-06-29  来源:  作者:[db:作者]  浏览次数:


    我妈妈是盲人。她17岁时生下了我。我4岁的时候,我弟弟出生了。他没有睁开眼睛。见多识广的奶奶说:“小猫出生后7天才睁开眼睛。”于是,我们全家开始等待。可是七天过去了,哥哥还是没有睁开眼睛。等了无数个7天,哥哥还是没睁眼。

    奶奶早就不在了,爸爸也是。最难过的是2008年初,60岁以下的母亲不在了。哥哥还是没有睁开眼睛。

    我的整个童年和青春期都是在太行山度过的,那里有我的喜怒哀乐。欢乐是妈妈给我的,悲伤也是妈妈给我的。妈妈带着我和弟弟去看太行山盲人宣传队的演出,给我们讲盲人讲的故事,开启了我和弟弟最早对艺术和人生的感知。她还唱在乡下唱的歌谣。

    父亲去世后,弟弟成了太行山的盲人艺术家之一,常年行走在茫茫的太行山中,无迹无定.

    我在太行山那几年,家里最常养的就是猫,现在弟弟还有两只。不出去演出的时候,哥哥起床后的第一个任务就是喂猫:两根香肠。他从柜子里摸索出火腿肠,坐在屋子中间的凳子上,用牙齿咬着火腿肠的皮,一点一点往猫嘴里送。两只猫在他身边喵喵叫,成了我们家的一景。这时,我和妈妈睡在里屋的床上,生病的妈妈兴高采烈地向我介绍,“这是找他爸爸吃火腿肠……”

    家里的猫都没有名字,而狗却经常有名字。我记得太行山里的两只狗。

    “四眼”是一只黑色的狮子狗。它有一双白色的眼睛,好像戴着一副眼镜,可以阅读和句子。当时“文化大革命”还在进行。去父亲单位,除了铺天盖地的海报,我还看到了“四眼”。它看见陌生人就叫。

    父亲是单位里的套管刮削工,每天和油星肉老板打交道。“四眼”的食物主要来源于父亲,所以更接近父亲。爸爸下班回家,“四眼”也会跟着来。我很小的时候胆子小,不敢碰。有一次,我去父亲的工作单位,独自带着“四眼”走了很远的路回家。“四眼”走路都要撒尿,它得留个路标才能回去。我觉得《四眼》很神奇。

    然而有一次,我在父亲办公室外探头探脑,引起了“四眼”的警惕。它叫了起来,吓了我一跳。我以为它记得我。好像时间长了,会偶尔冷落老朋友。

    几年后,十几岁的“四眼”年纪太大,头发缺乏光泽。有一天,他躺不下去了,眼里流露出无望的悲伤。我问父亲:“它怎么了?”父亲温柔而悲伤地回答:“我不能。”

    单位院子里有好几个人,大家都在无奈地看着“四眼”衰老。

    后来听说员工埋了“四眼”。

    “赖负责”是我上中学后家里养的一只黄狗。我父亲给它起的名字。那时候我们租了一个独立的院子,父亲就以这个名字给了狗看门的责任。于是,很多年前,在太行山的农村,可以听到一个人铿锵有力地喊:“管住——,管住——。”那是我父亲在叫我们的狗。这样叫了很久,父亲渐渐省略了最后一个字,于是父亲叫狗的声音变成了:“弗莱3354弗莱——”像一个人的名字。

    上了中学后变得很忙,和赖负责的关系大部分细节都没留下痕迹。还是我爸从单位给它带的肉末。它温柔的性格和漂亮的皮毛给我带来了很多快乐。

    突然有一天,不管父亲怎么叫,“弗莱”都不再出现了。后来,我那会煮动物皮的父亲,从朋友那里找了份工作,是一张黄色的狗皮。我父亲和他的这个朋友分手了,因为我父亲认出这张狗皮是我们家弗莱的皮。我听我妈说过,但我没亲眼见过这种皮肤。我不知道深度近视的父亲是怎么判断这个皮肤是“弗莱”,他的朋友杀了我们家的“弗莱”的。

    上大学后,我去了另一个城市,在那里做中学老师,和一群男生相处。当时正赶上一股“打狗热”。我的一个爱狗学生带着他的狗来我学校,说是城里的“打狗狂潮”,希望他的宠物狗能从我这里躲过灾难。

    但是很快狗就被带走了。也许风头过去了,也许学生想念他的狗。反正这只狗我不熟,我也不知道它的名字。

      参加工作,是在一个偏远的乡村中学,那里教师不多,女的只有一个。一天,大个子体育老师呼喊那个唯一没有结婚而整天想恋爱的女教师:“鸣凤,鸣凤,快来看呀!”     同事们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纷纷来到院子里。鸣凤打扮整齐出来了,一看,是两只狗在交配,脸顿时红了,啐了大个子一口。     可是,狗都不脸红,鸣凤脸红什么?我便想不通。     弟弟在埋葬了奶奶、埋葬了父母的太行山行走着,在埋葬着“四眼”“来富”的太行山行走着,在大个子叫喊、鸣凤脸红的太行山行走着。他唱着他的《光棍苦》,唱着他的《瞎瞎活了这辈辈》,他的声音,穿透整座太行山。乡民们叹息着,专家们感动着,而我牵挂着……     在没有了母亲的太行山,弟弟成了我唯一的牵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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