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妈妈谈论烹饪

时间：2022-06-28  来源：  作者：[db:作者]  浏览次数：

在我25岁之前，我和我妈经常吵架。七天一小吵，一个月一大吵。吵架的时候天塌地动。我站在地铁里，歇斯底里地对着手机大喊，就算高峰期人群拥挤，周围的乘客也会惊恐地给我让出位置。与此同时，电话那头我妈在哭，梨花带雨。每次吵架，都是我爸我姨吃亏。他们分两路：一路给我发短信打电话安抚我的情绪，细心教育我她也是为我好；另一方面，我围着我妈递纸巾和茶安慰她，说我女儿其实挺懂事的，就是脾气有点暴躁。

但吵架归吵架，血浓于水。毕竟我不忍心黑东西。不管有多吵，我还是她唯一的女儿，她还是我唯一的母亲。一次吵架后，我和她冷战了两个星期。最后她忍不住联系了我。其实每次冷战，我妈都是先输的。她说：“既然我们都相爱，何必呢？我只是忍不住更加关心你。好吧，我以后尽量不打扰你，不让你瞎折腾，但至少每隔几天给我打个电话，或者发个微信，让我知道你在异地很安全。”

我怎么忍心拒绝这样卑微的请求，于是匆匆走下山坡，与她握手言和，达成“和平协议”。之后我们也没怎么吵架，但是我们之间的隔阂似乎并没有消除。我和她都是伶牙俐齿，有时内心也是柔情似水，化作一滩水，但脸上永远是警醒全人类的美德。在协议达成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和她的交流都过于简短和平静，甚至连一句问候都没有。不是因为我们还在生对方的气，而是因为我们已经争论了这么多年，我们不知道如何保持我们的语气亲切。

没想到不久之后，一瓶酱油居然充当了我们之间的破冰大使。

大约两年前，我和男朋友搬到了一个两居室的公寓。房子很宽敞，有厨房。临走前，楼主大方的给我们留了一大笔加油卡。那时候我们俩都是自由职业者。很多时候，我们出不了大门，第二道门也不去。另外，附近几乎没有快餐店。如果不叫外卖，我们至少要走一公里才能吃到。渐渐的，我们开始了自己的烹饪思想。

我妈妈一直是个好厨师，食物也很合我的口味。回忆她做饭的场景，发现她经常用某品牌的酱油。面对超市货架上琳琅满目的酱油瓶，我的选择恐惧症又一次涌上心头。我拿出手机给她打电话问酱油的事。一开始她愣了一下，然后她就开始说话了，分享她多年的酱油采购经验。“酱油被广泛使用。酱油主要用来给炖菜上色。那个XX牌酱油太咸了，没味道。不要买。我用XX品牌这么多年了。最近他们家新来了个少盐的，我觉得还不错……”

我推着购物车在货架间来回穿梭，按照她的指示采购所有的厨房用品。那天下午，我把原本空着的厨房塞得满满的。与此同时，我似乎看到，我们之间的深沟未必无法填补。

我们谈话的内容突然丰富起来，当然大多和做饭吃饭有关。尽管有“下厨房”这个神奇的软件，我还是喜欢在电话里问她各种家常菜的做法。我对烹饪越无知，她就越会说话。那个曾经喊着“我就是去乞讨也不需要你帮忙”的脾气倔强的女儿，突然变得柔软起来，开始像一个柔软的婴儿一样伸出双手寻求妈妈的照顾。

“最好一次多煮点猪骨汤，放冰箱里，煮面条和菜的时候拿出一点来用。比味精好多了。最好买一整片干海带，泡软，用剪刀剪成小块，炖在猪骨汤里。很好吃，你以前也喜欢吃这个。”

“猪里脊肉切丝，用酱油和淀粉腌制，然后用干辣椒丝炒出香味。将炒好的肉丝浇在焯水后的菊花碎上，加点糖和醋，拌匀即可食用。这道凉菜是我的拿手菜。”

电话那头的她说话了，声音看起来年轻了很多，仿佛我能看到她的喜气洋洋。我认真记下了她的烹饪经验，认真研究，后期再完善。久而久之，她做的菜也被认为还过得去。在她把她能教的都教给我之后，我突然又成了她的老师。

“把姜磨成糊状，用小火慢慢炒成金棕色，然后按照普通蛋炒饭的做法炒饭，这样才能保证特别香。”

“把新鲜的鲫鱼用料酒腌制后，放在锅里炸一下，再倒入开水里熬成白汤。再放几片白菜叶，煮到变软。卷心菜和汤都很新鲜，你不想吃鱼。”我打开手机免提，一边在厨房准备食物，一边教她炖鱼汤的经验。当刀刃划过鲫鱼的身体时，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那条早已被剥去内脏的鱼又在案板上动了起来！我“啊”地叫了一声。她以为我割破了手，我急得要命。得知是虚惊一场后，电话那头的我们都笑了。“慈悲为怀，喝汤的时候记得放个大悲咒，免得把怨气全喝了。”她开玩笑说。

就这样，我们从美食中寻找话题，通过做菜这件小事来交流情感。她知道我既然能精心安排一日三餐，就一定有照顾自己的能力，于是她就渐渐摆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