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散

时间：2022-06-26  来源：  作者：[db:作者]  浏览次数：

每一次职业的改变都像是人生的改变。

和大多数人一样，我的生活中很少有完全属于我的部分。工作不仅构建了一个你可以生活的小世界，还带你进入各种人际网络，决定了你和哪种人在一起。所以一个人转行，就是从一个小世界走向另一个小世界，之前的所有人际关系都断绝了。

我在民航工作了11年。那时候，每一个航班，每一条航线，每一个总经理，每一份事故报告，每一次调薪，对每一个从业者来说，都是极其重要的事情。他们构成了一个完整的世界，在这个世界里，每个人每天都要花大量的时间去分析、讨论、做决定，去完成一件事，或者去了解一个人。

现在我已经离开这个行业10年了，这些事情现在对我来说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当你离开一个职业，放弃一个职业，回头看的时候，你会惊讶的发现，当初占据你生活和心灵的东西，竟然有点滑稽。它们太琐碎，太普通，太无聊。但是你以前对待它们的态度相当认真，好像它们是世界上最重要的东西，所有的细节都值得你去深入研究。你觉得这是一种负责任的生活态度。

从这个想法出发，我查了一下民航界的老朋友。当初和我一起入行的那批人，尤其是长期一起加班的，在我离开10年后，已经成为行业的中坚力量，名字后面都有部长、总经理之类的头衔。你可以在各种企业内部新闻里看到他们开会的照片。3354穿着西装打着领带，面前放着一个粉色的名牌，很认真地读着什么，身后放着一堆纸和一条红底白字的长横幅。记得当年，我们是那些打稿子的，挂横幅的，印名牌的，放茶杯的。做完这些，让我们回到角落里的人那里，坐下来写会议记录。

现在，他们不需要这样做。现在有人在给他们倒水。

我不想给人一种在民航业升职很容易的错误印象，或者说我只是遇到了一群天才。事实并非如此。我入行的时候，全公司车队规模不到20辆，现在有近80辆。一个人在一个快速发展的行业。如果他愿意做一件事，能够做一件事，他就有很多机会。如果这个行业发展的足够快，那么往往会缺人，也就是说总有空缺需要填补。所以同样连续工作20年，在不同的行业，不同的公司，个人可以得到天壤之别。

现在还是20年，什么时候开始也很重要。当一个行业的大潮即将开始的时候，未来20年你自己赚。等大浪来了再走。未来的每一天都是别人给你的。要进入一家羽翼未丰的航空公司，你可能需要在所有地勤和运营部门轮岗。除了开飞机，修飞机，你还要学会怎么销售，怎么服务，怎么安排飞行计划，怎么申请航线计划，怎么开新基地，怎么买新飞机。因为公司人少，只要你愿意做，总有你能做的事。等公司规模扩大了，你就成了那个什么都知道，什么都做过，什么都认识，什么都打过交道的家伙。他的约会会很方便。水涨船高，总有你的位置。

如果你等到公司成熟了才进入，那么你进来只是为了做一个具体的工作。成熟的制度化意味着一切都有明确的分工和清晰的流程。你能占据的只是过程中的一个环节，这种制度化保证了你从进入的第一天起就是可替代的。所以，连续工作20年后，你可能在同一个岗位上，做着同样的事情，做得越好，在这个岗位上需要工作的时间就越长。直到你的工资远远高于这个岗位的平均水平，或者你的岗位因为技术进步和流程优化而被取消。

很明显，我认识的人吃了整整一波，从头到尾。

此外，我还观察到两个非常有趣的现象：第一，这些人很少利用他们现有的资格、声望和经验去私营航空公司；其次，当他们上升到一个特定的职级时，似乎有一个无形的屏障阻碍了他们的上升趋势。多年来，他们在同一个级别不停地跳槽，最好的是提升——的待遇级别，只在公司内部有效。行业术语称之为“内部粮票”。

第二点很好解释。在民航业风起云涌的过程中，他们的定位是分公司。在分公司，升职总有一个透明的天花板，有些职位总是留给总公司的人。要打破这个天花板，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去总部，在那里扫地擦桌子，从头开始；要么离开现在的浪潮，在民营航空领域冒险，面对市场经济的真正考验。无论哪种方式，都意味着放弃手头来之不易的一切。人生踩一次浪不容易，没有多少人愿意再来一次。

这就是小世界的局限。当一个猎人走遍千山万水，终于找到一个水草丰美的地方。当他决定定居下来开始务农的时候，他就开始毁掉自己过去的辛苦，很快就会抵押后代的未来，因为他们注定要被土地束缚，成为一代又一代的农民。如果他决定继续狩猎，寻找下一个水生植物丰富的地方，他可能会死在路上，也可能再也找不到这样的地方了。但这样的冒险是值得的，因为驱使和护送他到这里的东西，也能驱使和护送他到那里，而在这样的变化之间，他可能拥有和得到更多。同样，他也为自己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