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诗人和他的留守儿童足球队

时间：2022-06-24  来源：  作者：[db:作者]  浏览次数：

博尔赫斯和巴乔

从贵阳出发，沿着贵黔高速，穿过重重大山，向西150公里，到达国家级贫困县大方县。一座名为关门山的山峰横卧在山谷的边缘，一望无际的悬崖从北向南延伸，下面是山谷，上面是云雾。山如其名，但如果你以为这个世界真的在这里关上了大门，那你就错了。山背后还有另一个世界，那是徐兆伟和元宝村孩子们的世界。

几天前，这里碰巧下了一场罕见的大雪。山里的雪很多天没有融化。我到的时候，孩子们正穿着羽绒服在足球场上训练。这是徐兆伟在元宝小学任教的第五个年头。他毕业于中文系，喜爱博尔赫斯和里尔克的诗歌。从存在主义到荒诞派戏剧，从《小径分岔的花园》到《等待戈多》，都藏在他的记忆里。

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从远处走来，既不像足球教练，也不像诗人。他有点胖，和当地村民一样黑。他穿了一件大得多的羽绒服，不太合身。他有一件长袖衣服，走路时他让袖子摆动。

徐兆伟是一名资深球迷，对罗伯托巴乔、维耶里等老一辈球星有着深厚的感情。晚上他经常一个人开着灯看欧洲五大联赛。可惜校园局促，坑坑洼洼，他一直没有机会在学校踢足球。中德足球场

这个足球队是偶然成立的。

元宝小学校长王广文是首届“马云乡村教师奖”获得者。元宝小学基础设施落后，很多设备和援建项目都来自他。2017年6月，获得上海某公益组织足球草坪的援助项目。

王广文把这件事告诉老师们后，他去了县教育局开会。很快，他了解到，虽然草坪是援建的，但不包括地面硬化的费用。这山里的小学根本出不起这个钱。没有硬化的地面，它无法建造一个足球草坪。

在左右为难的时候，王广文接到了一个电话。电话那头，徐兆伟激动地说：“老王，我们把足球队建好了。”

王广文一愣，他没想到徐兆伟动作这么快。“我现在做不到。”不想让孩子们失望，王广文没有退路。

从那以后，一年多来，王广文一直在为这笔费用奔走。现在足球场已经投入使用，但学校还欠着14000元工程款。理想父亲的想象

徐兆伟创办元宝足球队那年，吴上六年级。吴的父亲几个月前在一次高楼倒塌事故中去世。

吴本来就内向。她父亲去世后，她就少说话了。

一个夏天的下午，这个沉默寡言的小女孩在收音机里听到徐兆伟宣布要组建一支足球队。不知何故，她心动了，报了名。

几十个孩子站在操场上后，徐兆伟也不知所措。足球是一项对抗性很强的运动。当别人挑选球员时，他们中的一些人会高大强壮。徐兆伟别无选择。元宝小学有200多名学生。他们中的许多人看起来很虚弱，所以他不得不咬紧牙关。

最终，吴等20名孩子以10男10女入选足球队，吴成为第一支女队队长。

足球场很快完工，徐兆伟把训练提上日程。

对于足球，孩子都是零基础；对于教练这个角色，徐兆伟也是零基础。他承认自己一开始并不自信，他自学了自己能做什么。不行的时候，他就去网上找视频，让孩子边看边学。

暑假期间，孩子们开始练习基本功，上午和下午都有。徐兆伟作为教练，要为这20张嘴准备午饭。他从每月1500元的微薄工资里挤出钱来买菜，孩子们会从家里带些土豆和辣椒，放在一起。徐兆伟大锅爆炒，浓油重酱，香气浓郁。山里的孩子没吃过这样的菜，很喜欢。

徐兆伟喜欢和孩子们开玩笑，一会儿笑这个，一会儿调侃那个。孩子们喜欢聚集在他周围，听他闲聊。他甚至会陪他们放羊，帮他们砍柴。

这些缺乏陪伴和关爱的孩子，有时会在徐兆伟身上建立一种关于理想父亲的想象。队长吴对我说，“如果他是一个父亲，他会是一个好父亲。”不过，吴马上补充说，那是在私下，而在球场上，徐兆伟“非常非常凶”。

在徐兆伟看来，足球场上的交流和平时不一样。“我不得不大声对你吼。比赛的时候，我还是很温柔的。那是不可能的。我只好指着鼻子骂。”你永远不会孤独。

经过一两个月的夏季训练，徐兆伟的足球队终于焕然一新。

这时，大方县首届中小学文化艺术节开幕了。这个相当于全县中小学运动会的活动，设置了五人制足球项目。

徐兆伟马上报了元宝小学的男女队。

这是孩子们第一次正式参加比赛，他们比任何人都想赢。山区的孩子往往学习成绩很差，这让他们更渴望在比赛中证明和展示自己。

其实徐兆伟一点想法都没有。毕竟元宝团队是组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