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典诗歌

    我妈给我的


    时间:2022-06-24  来源:  作者:[db:作者]  浏览次数:


    我妈是个意志坚强的女人,跟“慈母”“三春晖”或者“宣堂”“灵词”这类比较文雅的敬语关系不大。当然,她有时会修补我的帽子,缝补我衣服和裤子上的三角形裂缝,用伸出来的脚趾弄花我的鞋子。不过,这方面我真的不以为然。每次回忆起来,她经常不拿针,而是擦枪3354,一堆枪机零件摆在桌子上,抹布、棉纱、各种颜色的“鸡(机)油”被涂抹。她擦拭了一个又一个,然后点击并组合它们,一支深蓝色的手枪再次握在手中。1948年,她在县公安局任侦查科长。1949年,她成为陕县公安局副局长。除了打枪,她还骑马,过黄河进伏牛山,都骑走了。所以,在我心目中,我妈是英雄,而不是等儿子,灯下走的女人。

    英雄也打儿子。因为我调皮捣蛋,好像永远长不大,因为我逃学,因为我拒绝接受训练,因为我各科成绩都很“臭”,我也不知道被她打了多少次。当然,挨打的部分永远只有一个——的屁股。我忘了,以至于我一直以为打屁股一定会补脑子,不打屁股的不会是好妈妈。记得第一次被打,是一个秋天。公安局的院子里有一棵高高的梨树。几个打扮成农民的人正在树上摘梨,手里提着一个长长的麻袋,摘完就往麻袋里装。我当时四岁。我站在一棵树下。我把偶尔掉下来的梨捡起来,赶紧送进屋里,塞进抽屉。就这样来来回回,我捡了大部分被砸在抽屉里的梨。半夜,我妈开会回来,我(其实我一直困着等她)跳下床,拉开抽屉说:“妈!我捡的,你吃吧!”

    母亲脸色马上变了:“你怎么敢拿人家的梨?”“它从树上掉下来了,我把它捡了起来……”“掉了你敢捡吗?”“他们(其他孩子)都吃醋,我也是!”“你还是闭上嘴吧!”

    .开始打架。我永远不会承认我的错误,这似乎更加激怒了她。她把我从里屋拖到外屋,然后把我拖到滴水的屋檐下.一掌一掌3354的拍屁股真的很疼!我肯定她的手也很疼.那天晚上月亮很好,很冷,我的哭声惊动了所有的公安人员,他们试图说服她,于是我母亲放弃了。

    很多年后才知道,土改没有,公安局占了财主的院子。梨子,恐怕是故意留下的。这个地处伏牛山腰的小城,四面都是土匪,城里的“自己人”中也有土匪叫嚣着要准备,要愚民。形势极其危险.以后被打了很多次,但一次都没被打过委屈过,也不记得是真的。不过,尽管被打过,但我从来没有怕过她,今天想起来都忍不住笑。如果她能活到今天,或者当时我是作家,我一定会好好采访她,写一篇有趣的文章。然而,三十二年前,她死了,只留下了这个美好的“如果”。

    她死时才四十五岁,至今仍静静地躺在3354卧龙岗的革命公墓里。她累了。

    几年前,一个记者访问我,问我:“你的坚强毅力是从哪里来的?”我说:“妈妈给我的。”

    我妈没上过学,但翻看她的日记,连我这个“有学问”的人都惊呆了。我妈不仅文笔优美,文采也相当传神。都是通过自学,一点一点啃下来,写总结,写报告。

    她去世20年后,我开始写作。在炎热的夏天,蚊子成群结队。我用干毛巾把胳膊包起来(防止汗水碰到稿纸),把腿放在冷水桶里,保持凉爽,防蚊虫。在写作极度困倦的时候,你用烟头烫手腕来清理神经。记者们都知道,他们都被我的毅力所震惊。众所周知,这两只手是货真价实的家教,我学过我妈当年的风范

    60年代,我回家,父亲带我看了母亲在家工作的磨坊。石壁上用炭条写的字迹依稀可见,如“牛”、“马”、“羊”、“手”、“嘴”……父亲告诉我,“这是你母亲参加工作前练写的字。”

    她的努力和严格形成了她的风格。我想了很久,可能是因为她的理想主义和一种顽强的坚持和认真。她从一个骑术娴熟的农村女青年,到一个文武双全的职业革命家,经历了怎样的磨难?

    在我浩如烟海的记忆中,她虽然聪明漂亮,但更多的是展现了她“威严不可侵犯”的一面。

    1947年,在伏牛山,一只狼半夜闯进了我们家。她出去开会没回来,留我一个人在家睡觉。我被一声噼啪的枪响吓了一跳。

    醒的,是母亲开的枪。她回来见灯熄了,没再点灯就睡下,听到那畜生在床下粗重的喘息声,反手向床下扣动了扳机……狼夺门而出,我们母子平安。但那次母亲哭了,她说:“万一狼叼走了你,我怎么向你爸交代?”     她的勇敢传给了我。当后来苦难降临,我在井下掏煤被电击,一步一颤背水泥登“死人崖”,从爆炸现场赤脚逃出时;当我决意舍弃仕途从文时,我觉得我所接受的是母亲的伟大力量与丰厚赐予。     母亲有一种大漠孤烟式的苍凉雄浑气质,但我也能感知她细腻温情的一面。有时到后半夜,母亲会叫醒我,在我耳边轻声说:“宝儿,到街上给妈买一张卷饼,或者是火烧夹肉。妈饿坏了,也累坏了……去吧,啊?”我就会顺从地揉着惺忪的睡眼“跑腿”。偶尔一个节日,她会弄点菠菜豆腐汤,滴几滴香油,在火炉旁搅着黏糊糊的面,往翻花沸腾、香气回荡的汤里做“拨鱼”,头一碗一成不变是给我吃的。1960年困难时期,伙房里只要有一点细粮,母亲总是留给我们兄妹,她说:“我不爱吃白面。”这时的母亲,我常常觉得和那个举枪对靶、枪口冒青烟的她对不上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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