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答案的人生选择题

时间：2022-06-24  来源：  作者：[db:作者]  浏览次数：

重症监护室里有个老太太。手术后，因为呼吸衰竭，她一直无法脱离呼吸机，拔下管子。她已经在重症监护室住了30多天了。

患者因为中风已经卧病在床多年，而这次的肺炎和败血症是因为长期使用呼吸机造成的。目前她处于感染性休克和多器官衰竭的状态。已经用了最后一线抗生素(临床上抗生素分为三线：一线抗生素不限制，二线抗生素限制，三线抗生素只有特殊情况下才能用)，也用了强心剂，但是休克还是没有好转。估计死亡率接近100%。家属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也已经签署了“生命终结放弃急救同意书”，不再给患者采取电击、心脏按压等急救措施，没有任何积极意义。

“从昨晚开始，病人的血压越来越低。要不要加大强心剂的剂量？”查房时，护士向主治医生汇报前一天的情况。“不行，再调量也没用。保持现状就好。”主治医生边说边走，没有停下来。很明显，他想尽快结束查房。

“从昨晚到现在，我已经10个小时没尿了。值班医生已经给病人开了两次利尿剂，还是没有反应。”护士继续说道。

“这很正常。血压太低，所以肾脏没有足够的血液。当然不会有尿尿的情况。这个病人的肾脏已经衰竭了。”主治医生还是淡淡地说道。他迅速走向下一个病人，既没有对病人的病情变化发表意见，也没有做任何治疗。

“不用做点什么吗？他就这么走了？”负责照顾病人的护士似乎对主治医生什么都不管的态度很不理解。“虽然家属已经同意放弃急救，但不代表你不用做任何治疗！我真的接受不了。作为主治医生，我什么都不管！”主治医生的身影已经远去，但护士似乎还是放不下。

“你和他一样冷血吗？你不能为这位老太太做点什么吗？我觉得病人很可怜。”那时候我只是一个跟在老师后面学习的实习生。主治医生一走开，护士就看着我。可惜当时我什么都不知道，也没有决定权。

面对生死问题，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判断，我还在研究，不敢草率判断谁对谁错。但我相信，在她的价值观里，让病人自然死亡是违背医生职责的。

“从医学角度来说，需要加大强心剂的剂量，甚至可以考虑帮患者洗肾。”我自言自语。但我不知道我是否真的应该为一个垂死的病人这么做。况且我只是个实习医生，不能也不敢违抗主治医生的命令。

又一天过去了，虽然病人没有好转，但他熬过了这一天。

第二天，主治医生查房时看到这个病人，皱着眉头说：“啊？她还没死吗？”

主治医生这么一说，护士气得一拍桌子：“你这么说真的太过分了！作为病人的主治医生，你怎么能诅咒病人的死亡呢？”

主治医生没有理会她的怒吼，只是淡淡地回答：“你觉得她会活吗？”

激动的护士一时语塞，但我看得出她相当不服气。

看到气氛越来越僵，为了缓和这紧张的场面，我赶紧过来圆场：“我觉得护士没有恶意。也许我们应该对药物做一些调整，然后联系一个肾病医生帮病人洗肾。也许老太太能坚持更久。”

这时候主治医生看了我一眼，很认真的告诉我，“你自己说，再多的治疗也只是‘耽误时间’。病人已经坚持了一个月。这还不够吗？你认为多呆几天有什么意义？你知道你的家人为了照顾他们已经筋疲力尽了吗？既然死亡是意料之中的事情，那么早一点发生对患者和家属都是一种解脱。”

可能之前主治医生说的不太厚道，但是听了这个解释，我也觉得他好像没有错。

一般来说，这类患者死前，血压会越来越低，然后心跳会越来越慢，直至停止。家属对治疗的最终决定是让这种情况自然发生，自然结束，以不增加患者痛苦为原则，不做额外的电击和心脏按压。

虽然我们预计病人的脓毒性休克不会持续很久，但是确实很难预测他什么时候会死。接下来的几天，在没有任何积极治疗的情况下，病人的血压低到无法测量，我已经处于濒死状态。然而，接下来预期的变化始终没有发生，我的心依然在顽强地跳动着，只有一点强心剂。

事实上，我们都知道没有治疗方法。让我们更直接地说：病人在“等死”。现在家属已经能够接受这个事实，医护人员的态度也会相对消极，之前对主治医生态度有所抱怨的护士也不再发表意见。

主治医生甚至回避对病情的解释。他认为，应该给家人更多的空间和时间，让他们与亲人最后一次相处。

“停止强心剂！”一天早上，主治医生突然下了这个命令，让我们大吃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