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典诗歌

    再也听不到二胡的叫声了


    时间:2022-06-22  来源:  作者:[db:作者]  浏览次数:


    大叔不是真正的手艺人。他二胡拉得很好,对琴的细节要求很高。如果他对市场上卖的钢琴不满意,他就自己做钢琴。他自学成才,偶尔为别人制作,逐渐成为制作二胡的专家。查出肝癌的时候,舅舅才47岁。单位给了他一个长假,他无薪留院。当情况好转后,他回家休息。我叔叔失去了工作和他原来的车,但他有足够的时间弹钢琴。

    我叔叔性格内向,平日里不爱表露自己的感情。只有他弹琴的时候,才会眯着眼睛,扬着嘴,跟着节奏摇头,舞动手腕。他非常陶醉。在过去的春节,他会在我爷爷家给我们表演,用激昂的音乐代替优美的吉祥语。在安静的日子里,他反而不喜欢在家里弹琴,经常晚上去公园的小山上坐坐,一个人。我阿姨有时候会去找他,听完背后的音乐,回来说声音不一样了,没有以前喜庆了。两个人生活久了,听到声音就心领神会了。

    为什么我叔叔喜欢拉二胡,从什么时候开始拉二胡,从来没有人告诉过我。年轻的时候,——年舅舅响应国家号召下乡,中断了学业,被分配到胜利油田。当时胜利油田的氛围如火如荼,志在赶超大庆。我叔叔口才一般,不爱当众讲话,但长得很好看,眼睛很大,有酒窝。他温柔帅气,文工团二胡拉得不错。那时候没有地方买琴,只能自己动手。

    我不知道他在油田工作的时候是不是吃了太多苦。可以肯定的是,他人缘不错。回国后,陆续有战友来追他。我姑姑那时也来过我爷爷家。在谈婚论嫁的年纪,她不像一般女生那样等着介绍人安排相亲。听说舅舅一开始并没有看上她,而是有了其他合适的对象。她是一个内向的女孩,两个人都不善于沟通,所以一直都很细腻。我姑姑是我家的长女。她从小就有想法,脾气也大。几个弟弟都怕她,她不同意就打她。她非常具有煽动性。有一次舅舅出差,她没打招呼就跟着火车,高高兴兴的跟舅舅回来了。没多久两人就结婚了,后来还生了个表妹。

    我们的长辈似乎有做好老师的习惯。爷爷书法好,每个孩子都要学书法;如果我叔叔二胡拉得好,他会承担起教每个孩子弹钢琴的责任,给每个孩子一架钢琴。一开始我们都觉得拉二胡很好玩,但是刚开始学,我们美好的幻想就破灭了。学二胡特别枯燥,一个指法要练很多遍。不像钢琴,至少每个键的声音都很悦耳。拉一个音阶的二胡要花很长时间才能把音拉对,拉好。我花了几个月的时间,仅仅通过拉长弓就把声音弄对了。

    一只手把弓从根部拉到尾部,另一只手按着弦。我们的小手又细又嫩。长时间按着它们,手特别疼,手指肚被拉出一条条,又红又肿。所有的孩子都坚持不住了。表妹考试,表妹痴迷足球,表妹娇生惯养。只有我还在练。不是因为我爱,而是因为我叔叔只是每个周末来接我去上作文课。带我回家后,他会顺便教钢琴。搬两把椅子坐下,秦站在他左腿上,一个给他,一个给我,腰板挺得笔直,体态饱满。

    他给自己做的琴真的很漂亮,不亚于我不知道。首先,它的重量是我的两倍,质地也不一样。他的钢琴杆闪闪发光,不是靠画,是靠手。琴头如玉,曲线柔和;弓上雪白的马尾毛,均匀而有光泽;窗声犹如苏州园林中的镂空花窗,精致典雅。每次弹琴前,我们都要给马尾涂上松香。松香握在我们手里像磨刀石,尝起来像森林里泥土的香味。特别喜欢松香的过程,慢慢拖着脚步,这样可以少练琴。我还有其他逃课的招数。有时候叔叔送我回家,我就假装睡在路上。那时候还不是电梯间。他抱着我上楼,我躺在他的背上,感觉慷慨而温暖。舅舅会把我交给父母,我自然就躲过了这种做法。

    虽然我根本没想过要学多少琴,但每次看到舅舅的二胡,我都是情有独钟,羡慕地一遍又一遍摸着舅舅的琴。他答应只要我学会弹《战马奔腾》就给我再做一架漂亮的钢琴。

    我问,“那是什么木头做的?”

    他说:“用紫檀,跟我的一样。”

    我又问:“琴皮呢?”

    他说:“用最好看的蟒蛇皮,没染过色。”

    我满意地说:“拉钩。”

    他说,“牵引器。”

    我相信我叔叔不会食言的。因为很多二胡爱好者请他弹琴,他从来不轻易答应,但是只要他答应了,就一定会履行承诺。

    每次弹完琴,舅舅都会和我妈在客厅聊天,我就在房间里写作业。舅舅走后,我看到茶几上的烟灰缸里堆满了烟头,烟雾还没有完全散去。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如此忧郁。长大了,慢慢了解一些家事。舅舅是家里的长子,似乎总是有说不完的心事。干完活就忙着一家人,回到家还经常和阿姨生气。他们的性格非常不同。我叔叔很安静,我婶婶很活跃。我叔叔沉默寡言,但是我婶婶说话很快。性格不同无法互补。我叔叔的秘密诡计经常惹恼我婶婶。有矛盾的时候,姨妈喜欢大吵大闹,到了发泄的时候,舅舅总是生闷气。最多,他没有发作。有时候他气呼呼的来我家,把烟灰缸放了一晚上才走。

    舅舅病后,不能劳累,与秦作伴。姑姑也变得温柔起来,负责他的日常生活,时不时带回来一些所谓的偏方,熬一锅苦的中药。那时候我正处于学习最忙的时候,偶尔会看到舅舅。

    ,也不再学琴,《战马奔腾》始终没能完整地拉下来,二胡被放在琴盒里收了起来,琴盒上落了一层灰。他只是叮嘱我别有太大压力,尽力而为。赋闲在家,百无聊赖,他用做琴打发时间。他告诉我,已经开始给我做琴,只是进度很慢,要先履行对外人的承诺,才能轮到我。     按照医生的叮嘱,舅舅隔三岔五回医院复查,一年后病情恶化,重新住进医院。他跟我说,医院乏味极了,让我把他的二胡拿来。二胡拿来了,他怕扰人,拎着琴去外面晒太阳,坐下一拉,竟成一景,不少穿着病号服的人不下棋了,也不抠指甲了,围过来聆听、喝彩。舅舅的二胡,成为病友们无趣生活中的一抹亮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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