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的味道得慢慢熬

时间：2022-06-21 来源：作者：[db:作者] 浏览次数：

这是草的味道。从田野或沟渠和山坡上砍下的一捆捆草，被切成美味的小块给动物吃。此时的味道清爽、清香、纯正，似乎比绿茶更令人愉悦。

在城市里，当我想念我的家乡时，我会去草坪闻它们，尤其是在园丁开着嗡嗡作响的割草机刚刚经过之后。我像驴子一样在草地上打滚，躺一会儿，有时捏一把草尖尝一尝。

这是做饭的烟味。从小瓦房的屋顶钻了出来，袅袅蒸腾，挥之不去，渐行渐远。你仔细闻一下，就能分辨出馒头、芝麻叶汤面、荠菜饺子的味道。当然，再抽象优雅一点，会有母爱、思念、乡愁的味道。现在，当我闭上眼睛，我可以看到和闻到做饭的烟。当我闻到它的时候，我会轻轻飘起来，穿过湿漉漉的小路，纵横交错的楼房，流淌的运河，还有虚掩的柴门。狗叫了，鹅伸长了脖子，鸭子的爪子在水坑里吱吱作响.

这是骡粪的味道。这种气味很讨厌。相反，它们像金子一样闪耀在村头和道路上。老人说，庄稼的每一朵花都要靠粪，这话没错。有了它们作为肥料，再加上一些阳光和一场透雨，庄稼将会又绿又壮。小时候我也曾扛过粪筐，但大部分“金子”都是早起勤劳的人捡到的。我不得不提着空粪筐到处走。

有一次我气得一脚踩在一只白胡子山羊的屁股上。山羊站起来拉了一串。

其实农村最突出最根本的味道就是苦。

这不是艾蒿的苦味。艾蒿的苦涩只在于舌尖和鼻尖，苦涩中有一种甘甜。艾蒿的苦味只能威慑昆虫。在北方，五月的端午节，人们把它做成香囊，或者放一束在门口，说是为了辟邪。其实它只能熏虫子，尤其是带毒的。

没有黄连苦。我没见过黄连，但作为药，我吃过。吃的时候哭了，反正没咽下去。我妈赶紧给我挖了一勺白糖，塞进我嘴里，我就不哭了，咽了下去。那是我小时候。

不知道国家比黄连苦多少倍。因为农村的苦在村民心里。这一点，城里人，尤其是幸福的人，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

看，干旱，洪水，冰雹，蝗虫；房子，孩子，媳妇；活着，死去，世俗.哪个不是沉重的负担？哪个不一拳把人打倒？哪个不让人活活蜕几层皮？

农村的苦只能忍。

沸腾，慢慢地，绝望地，希望夹杂着绝望。我会挺过去的，但有时我做不到。在沸腾的过程中，孩子变成了老人，媳妇变成了婆婆，老人和老太太变成了田里的一堆新土.

这里我想到一个词叫日。感觉很长，就像一个老婆婆纺花时拉出来的线。和烧开差不多。而且，农村的苦难是连着这一天的。日复一日，苦难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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