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星星说
时间：2022-06-18 来源： 作者：[db:作者] 浏览次数：
这里夏天最热，所以冬天最冷，反之亦然。海边的老人是这么说的。老年人什么都知道。他们知道地下和天上的一切。
夏天的时候，我家每天都会在屋外度过午夜，除非下雨，否则永远不会变。吃完饭，我们扛着一个麦秸做成的大席子，一起走到房子的西边。那里有几棵大杨树，树下有一片白沙。我们把垫子铺在沙滩上。
为了防蚊虫，我们要在旁边点一根艾草火柴绳，这样就可以随时闻到艾草的香气。我们躺着看天空和星星：它们有大有小，有疏有密，摆成各种形状。星星的故事我爸不太懂，我妈懂点，我奶奶懂的最多。
奶奶指出哪些星星是牛，哪些星星是熊，还有蛇和龙；除了动物，还有武器，如投掷的梭子、戟和盾，以及猎人、男人和女人。天上有一条大河，许多故事发生在河的两岸。
奶奶知道很多故事，但她会一直讲完。剩下的时间，爸爸会讲地上的东西，妈妈会补充。有些时候这些都做完了。他们无话可说的时候，我盯着天上的星星说话。随便编了几个故事，流利地说下去。
他们听了一会儿，见我说个不停，都坐起来看我。我只看星星，脑子里全是关于星星的句子和故事。奇怪的是，所有的句子都是一字排开，等着从我嘴里飞出。想都不敢想。我可以一口气讲一两个小时，而且从不结巴。
终于，父亲忍不住了。他哼了一声，拍了拍我说：“停！”我停下了。
父亲问：“你从哪里得到这些话的？”
我如实说：“它们在我嘴里，我一开口就出来了。”
“不是你编的？”
“不，是他们干的。我刚说了——。我一说一件事，下一件就出来了。这是真的。”
父亲，见母亲。我妈拍拍我，问：“儿子，你什么时候有这本事了？”想了想，就是想不出来。我觉得这不是技巧，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只要一开口就说个不停。
他们不能问，所以他们躺下了。奶奶不知道该鼓励我还是批评他们，说：“去吧，儿子，累了就停下来休息。”
我凝视着明亮的星星，感到非常高兴。我又开始说话了。一系列的故事既有联系又有独立，都需要讲给明星听。就这样一直聊到半夜。
第二天晚上，像往常一样，全家人听——。我有太多的话要对满天的星星说。这种事情让我上瘾。我毫不费力地做到了，甚至还吐出了一些我从来没用过的词。事后想起他们，我自己都觉得奇怪。
有一天，我的父亲和母亲低声说了些什么。他们对我说：“不要告诉别人你有这个能力。”我说：“这不是技巧！”父亲板着脸说：“这是本事。但是你自己可以知道。不要告诉任何人。”
我一直不明白我父亲的话。我真的不觉得这是什么技巧。但是，我从来没有向别人提起过这些夜晚。
一个夏天又一个夏天，我还是时不时和星星聊聊天。大概十六七岁吧。反正今年夏天的一个晚上，我再跟星星说的时候，突然开始结巴了。我必须停下来。每句话我都要想好了才能说。我紧张地坐起来，一言不发。
父亲问：“你怎么了？”
我摇摇头：“我……说不出来。我不能说……”
父亲拍了拍我，让我放松：“别着急，躺一会儿，休息一下。可能你累了。”也许过一会儿再试."
我躺下来，看着星星。就这样过了很久，还是什么也说不出来，脑子里空空的。
从那晚开始，我再也没有能力走下去了。它就这么消失了。是真的，很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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