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莫的海底
时间：2022-06-16 来源： 作者：[db:作者] 浏览次数：
小莫下水前，严肃地向我挥了挥手。这是他每次下水前必须做的动作。这个仪式从我4岁开始，到我16岁结束。
我坐在一个用岩石绑在礁石上的大篮子里。每次他挥手，我总是睁大眼睛，屏住呼吸。我很紧张，但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在海边长大，却只能看到海面。我不知道海底是什么样的。对我来说，海底是属于小莫的另一个世界。
小莫12岁开始在水中采摘贻贝，那时我刚满4岁。贻贝是我们这一带最常见的海贝，味道鲜美。
小莫尤其幸运。从在水里的第一天起，他就用绳子把贻贝拉上来。岛上的马达开了一家加工厂，雇了一些下岗在家的妇女，用大锅煮河蚌，去壳晒干，用塑料袋封好，卖到上海、北京等大城市。把小莫贻贝卖给大马的加工厂，一个夏天就能赚很多钱。
从我4岁起，小莫就主宰了我的整个世界。
记得4岁那年的某一天，我比平时醒得早，身下的床单湿漉漉的，迷迷糊糊的叫了一声：娘，娘！小莫回答道。我还没有完全醒来，我忘了我只有小莫。小莫掀开湿被单，底板是湿的。
晚上，我和小莫背靠背占据了床的一边。这张床很大。我父母留下的。半夜醒来，发现我们都挪到了床的中间，我蜷缩在他的胸前，他的胳膊自然地环抱着我，就像我妈以前那样。一想到娘我就想哭，但我从来没见过小莫哭。小莫比我大8岁，他再也不会哭了。
小莫似乎喜欢呆在海底，这让我很好奇。海底有什么？
16岁，初中毕业，考上了县城的一所高中。小莫不再下海了。玛莎的工厂聘请他做销售经理，在县城设立销售点，离我学校只有两个街区。我住在他宿舍。
上大学后，我终于学会了在学校的游泳池里游泳。暑假回老家的时候，拖着一个大箱子，里面是我借来的两套潜水装备。在小莫码头见我。他已经成为一个普通的居家男人，一个3岁男孩的父亲。
我带了两套潜水设备，带小莫去了海边。我终于潜到了海底，但是我没有看到我想看的东西。
我和小莫坐在我小时候常坐的岩石上。
“我还记得你小时候坐在大篮子里的样子。”他斜眼看了我一眼。“终于长大了。”
“我记得你向我招手的样子。”
他沉默了一会儿：“其实我每次挥手都是跟你说再见。这次我不想再提了。我想和父母在一起。”
“为什么我从来没见你哭过？”
他指着前方：“它已经看到了。”
前面是海。刚才下海的时候，我尝到了它的苦涩。
的名字叫许，12岁辍学，是我唯一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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