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老了 成为我的孩子
时间：2022-06-15 来源： 作者：[db:作者] 浏览次数：
你在床上怯生生的看着我，像个犯了错的孩子，等着父母骂你。我一边尽可能温柔地看着你与年龄不相称的惊慌失措的眼神，一边走到床边，掀开被子，脱下你的裤子。果然，你又尿床了。
这是你得了两次中风和老年痴呆症！
妈妈总是很忙，所以我在上班前和下班后照顾你。
20岁，学会了换尿布，学会了给人洗澡，学会了逗孩子(小时候有智力的你)，学会了拿着一筐沾满屎和尿的尿布在河沟里洗，像个小媳妇。
你像孩子一样依恋我。
经常给你洗澡，总希望你的身体和我一样干净。调好洗澡水，抱你八九十斤。在我虚弱的时候，我总是把双手抄在你身后，深呼吸，心里会发出蛮力。然后我会用胳膊把你抱起来，把你稳稳地、轻轻地放进盆子里。我用毛巾轻轻擦洗着凸出的肋骨下布满老人斑的松弛皮肤。你总是微笑，带着少女般的羞涩，让我揉搓。
你总是在主房间吃饭。端上一顿好饭，放上勺子，我就在旁边等着。我还得时不时把你下巴上的米粒和溅出来的汤擦干净，还得提防你拿勺子的手把碗打翻，就像个刚会吃饭的孩子。但我绝不会像你当年那样，拿起桌上的米粒往你嘴里送。
天冷了，你枯瘦的手冷得像冰。你为什么不哭，就像你放学回家，抱着冰冷的哭泣扑向童年的我？我会牵着你的手，放在我温暖的怀里，就像你把我冰冷的小手放在你温暖的怀里。
因为我的疏忽，你摔倒了，打碎了高耸的眉骨，渗出了血。看着血，我感到头晕，难过，害怕。你会死吗？我不知所措，却不停地向你道歉：“奶奶，对不起，对不起。”眼泪滚了下来。你笑着安慰我：“别哭，别哭，不疼，真的，一点都不疼。”
你死前吞咽有困难。你已经三天没吃东西了。喉咙里有咕噜咕噜的声音，喉咙里有痰，但是吐不出来。看着你痛苦扭曲的脸，我仿佛看到死神盯上了你，用它的魔爪捂住了你的头。年轻的我第一次从心底感到了对死亡的恐惧！
后来我常常想，20岁，太年轻，太不懂事了！即使不知道呼吸器，你还是可以用嘴把堵在喉咙里的痰吸出来。但我当时并不知道！也许，你可以活得久一点，也许，你离开的时候可以少一点痛苦。想到这些，我常常自责自己的无知。
20岁的时候，我知道我会是一个孩子的母亲，一个孩子的祖母，也许还是一个孩子的曾祖母。我会像你爱我一样爱他们。
经常看到蓬头垢面的人，或者一日三餐衣冠楚楚，为家人的幸福奔波的人，一定也渴望被爱和被爱吧？看着他们，心里总有一种情绪在膨胀，那就是爱。
我知道，这都是因为你。你让我在被爱中学会了如何去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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