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丽的唐波故乡

时间：2022-06-11  来源：  作者：[db:作者]  浏览次数：

唐波不是台湾人。1949年，他随国民党军队去了台湾省。在正宗台湾省人眼里，他是外省人。许多年以后，在他从小生活的城市，他是一个已经返乡的台湾省老人。

唐波的真名叫唐成泽。在他去台湾省之前，他的父亲已经去世了。在他离开之前，他打算带他的全家去台湾省。结果母亲以死相威胁，说她生下来父亲就守着父亲，父亲不在了就守着父亲的坟，寸步不离。所以他不得不妥协。

我妈没有走，我唯一的弟弟却主动要求留下来照顾我妈。他带着家里一大半的钱，妻子，两岁的儿子，一岁不到的女儿，去了台湾省。

我一走，就走了几十年。

两岸第一次能够交流的时候，他回信了。知道哥哥不在了，妈妈还活着。在往返的信封里，妈妈还寄了一张专门为他拍的黑白照片。收到信后，他独自一人在台湾省，在自己的房间里泪流满面。他知道照片里那个彪悍的老太太其实是她妈妈。他哭着哭着，心里却觉得幸福，想笑。只要母亲还活着，不管相隔多远。孝顺的机会总是有的。

我很好奇，几十年后，唐波从哪里看出照片中的男人是自己的母亲？他妈妈这几十年是变化不大，还是脸上有很容易辨认的印记？

唐波说他的母亲爱干净。小时候喜欢在衣服翻领上放一块颜色合适的手帕。在他母亲发来的照片中，他看到了别在衣服上的手帕。他知道那一定是他自己的母亲。

果然真的是妈妈。

在两岸刚刚能够开放探亲的时候，他是第一个回来的。在返程的飞机上，在回家的大巴上，过去的记忆像电影一样一帧一帧在我脑海中回放。

他记得他的父亲，他总是沉默寡言，但经常带他去地里看收获。想想曾经属于他的大片果园和田地。想起夏天，微风吹过层层起伏的金色麦田。我记得小时候，骑在仆人的肩膀上，一路快乐地漫步。想想那位端庄、慈爱、坚毅的母亲，想想她的微笑，想想她呼唤自己名字时那温暖的语气。小时候记得跟在我后面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弟弟。想起他临走前坚毅的眼神。

想着，想着，眼泪都下来了。

所有曾经在台湾省难以记起的记忆都出现在我的脑海里，烙在我的心里。像一块有棱角的石头，在我心里磨出一串我说不清是怨恨还是悔恨的伤口。

回来吧。推开破旧的木门，我看着母亲一个人守着破旧的院子。他忍不住跪在母亲面前，放声大哭。

他买了土地而不是建高楼。我老老实实按照我以前的四合院盖了一间全木结构的平房。院子里种了我妈喜欢的樱桃、石榴、木兰。他还亲手搭建了一个葡萄架，陪我妈下了几盘她再也没下过的围棋。黑白之间，母亲凌乱地走着，两个人的眼泪跟着棋子，凌乱地落在棋盘上。大家都努力忍住眼泪，但是没有。几十年的时光，几十年的辛酸和向往，都随着泪水落下。

唐波说，尽管他的命运是曲折的，但他仍然心存感激。因为可以相见，因为可以倾诉心中的苦与乐，因为可以扎扎实实地向母亲传达自己的孝心。

唐波的母亲活到了98岁。她生前曾与唐波在台湾生活了近三年，她感受到了儿孙满堂的欢乐。他死后，唐波将母亲的骨灰送回家乡，与父亲葬在一起。

唐波为什么去台湾省？你在军队里和谁一起去的？那年你走的是哪条路线？那些去台湾省的老乡呢？

当被问到时，他从不回答。他一时的沉默，能让所有想知道答案的人，在这种无声的沉默中嗅出一点属于那个时代的军人的尊严和气魄。

当时，唐波在台湾省军队整合时退出军队。拿着去台湾省的钱，我开了一家酒店，通过和部队的关系，生意稳定下来，做大了。后来孩子做了父母，母亲去世了。他把所有的生意都交给了他的孩子们。一个人回到老家，住在为母亲修建的小院里。可惜和他同龄的人基本都死了。他每天所做的，就是在曾经熟悉的土地上走来走去，看看谁的家变成了酒店，谁的坟墓被高楼大厦覆盖，谁的曾经的池塘现在变成了居民区。在这里，除了熟悉的乡音是他记忆中的东西，就连脚下的土地也不再能让他闻到泥土的芬芳。

唐波在他的家乡正在迅速衰老。他还记得他在路上第一次遇到锦绣布商的小姐，他暗暗期待她会成为他的妻子。他还没来得及说，父母已经为他定下了婚约。他没想到，两个人真的会成为一家人。当红色的盖头被掀开的时候，是他第一次觉得自己老了，天真的对他好。这个故事他能讲清楚，还会讲很多遍。但是我不记得我在和谁说话，即使是我自己的孩子问他。

看过唐波之后，我意识到历史从来都不是残酷的。有意愿、有能力记录的，只是那些大事件、大人物。就像记会议笔记一样，我只记得重要人物和优秀代表的发言。谁会记得那么多小角色，以及他们背后的巨大变化和情感？那些经历的故事，情感的故事，细节的故事，并肩的故事，都烟消云散了。就算你想问，想知道，也只能猜测，想象各种历史故事。用自己的想象力去描述一个又一个逝去的生命。这看起来像是文字的人造景区吗？没有人会当真，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