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没钱

时间：2021-05-02  来源：  作者：  浏览次数：

一个

近年来，谈论出身家庭的影响尤其流行。几乎每个人都在思考自己内心的黑洞和成年后父母的关系。

前段时间接触了一个年轻人。我不太了解她的近况。从谈话中，她感到焦虑，尤其是关于钱。她经常跟我说她有房贷；孩子还小；水果价格又涨了；两年没去商场买过衣服，最多给孩子买了一双鞋，花了300多块。

一开始我以为她收入很低，后来无意中得知她家庭收入绝对达到了大城市的中产阶级水平。

她说：“我总是反省自己，为什么我那么爱钱。主要是我小时候穷，现在赚钱多了，不敢乱花。”

她小时候经常听到父母为钱吵架，所以现在她从来不让爱人知道她有多少钱，经济上他们是AA制的。虽然她有时会出现MoO，但她觉得真实的MoO比虚假的温暖更强大。

“你认为钱是世界上最重要的东西吗？”我问。

“当然。”她赶紧回答，然后疑惑地问：“我记得你家当时很穷？”

其实我也想过这个问题。

2

当时我们都住在甘肃金昌，父母都是大型工矿企业的员工。虽然经济状况比农村家庭好，但每个家庭都很穷。几乎每个家庭都有两个以上的孩子。我家孩子多是因为父母都是丧偶再婚。

受长大的启发，我的记忆恢复了一点。我发现我爸妈和她爸妈最大的区别就是，她爸妈意见不一致就哭穷，家里的事，大的小的，不满意就归结为没钱。就我记忆所及，我父母从来没有在我们面前说过“穷”这个词。

我妈技术好，开着我姐用她那熟练的手把房子的每一个部分都装饰了一遍。手绣窗帘、枕套、电视套、钩编茶杯垫、头巾、外套。另外，我们穿的毛衣是用旧毛衣上的线织成的，拼出了一个美丽的图案。两年前在米兰时装周上看到一件复杂的复古毛衣，心里说，这不就是小时候穿的那种吗？

物质匮乏并不妨碍我们每天成长为虚荣的孩子。我还记得我童年最美好的一天，一个儿童节，我和妹妹穿着小皮凉鞋走在路上。孩子的脚长得特别快，没人愿意给孩子买皮凉鞋。我妈不知道她用了什么招数，用爸爸想扔的一双黑皮鞋和我们破布鞋的底做了两双一体牛皮凉鞋。一路上两个孩子遇到了叔叔阿姨的夸奖和同龄人的羡慕，那是一种丰饶的感觉。

虚荣心是个好东西。当虚荣心得到满足，人的自信和美好美好的想法就生根发芽了。

虚荣心也是畜生，胃口饿。年轻时控制欲望的人，成年后往往内心有巨大的虚荣心。

三

二姐是我们学校最时尚的女生，穿她的二手衣服我很自豪。她初中开始发育后，我妈给她做衣服，她会刻意收窄腰，选择粉色或者紫色面料。夏天，她还会在衣服的领口打一个蝴蝶结。

二姐经常把同学漂亮的衣服借回家。那天晚上我妈画的那件衣服，用报纸剪样，大身材，领口，袖子，一点一点，一点一点。第二天早上，姐姐把衣服退了。我妈下班路上去市场找合适的布料，经常把布料买回来，有破损或者污渍，很便宜。但成衣后，看不到破损和污渍。最多3天，姐姐穿着新衣服上学，我穿上她淘汰的东西，袖口有蕾丝，领口有蝴蝶结。

总觉得一个一辈子没穿过裙子，喜欢黑、白、灰的妈妈，其实心里住着一个小公主。她以最大的热情，致力于满足妹妹青春期旺盛的审美需求和虚荣心。她给我们的审美教育是，美不需要花太多钱，但一定要花很多精力和心灵手巧。

成年的时候，不需要工作的话很少买奢侈品，也不觉得带名牌包会变得更漂亮更自信。我的心里没有因为钱而美丽的黑洞。

我父亲的专长是用最便宜的配料做最美味的食物。印象最深的是一道菜叫“酥白肉”，好吃到无法形容。父亲非常自豪，他从来没有告诉我们它是由什么组成的。成年后才知道它的原料是猪油，是市面上最便宜的“巴内尔油”。

有一次工厂福利会带进来一批海鱼。由于运输路线长，鱼不新鲜，卖得很便宜。大部分人都不敢买，不知道怎么吃。我爸一挥手，买了500斤，把家里的大锅小锅都拿过来腌鱼。鱼晒干后，放在储藏室。第二年，我家一周能吃一次鱼，那时候很奢侈。

一个同学来我家做客，夸咸鱼。从此他认定我家有钱。上了大学之后，她曾经说过，我们年轻的时候，很穷。她说，你家不是。经常有鱼和肉。

鱼是臭鱼，肉是油的，但是我爸有一双很棒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