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木了解人类事务

时间：2021-04-19  来源：  作者：  浏览次数：

谷仓从不让外人进入。它包含了我们家所有的食物，农具，皮具等等。这些东西外人是看不到的，尤其是仓库里的粮食，这是一个家庭最大的秘密。多多少少都是，不能泄露。谷仓里没有窗户，靠近屋顶的高墙上只开了两个小通风口，屋里什么也看不见。我们小的时候，没人敢进去。门被一把大铁锁锁上了。妈妈有钥匙。有时候，她打开门，进去摸索半天，拿出一盆玉米或者小麦。谷仓里堆满了我们家一年的粮食，有时候好几年，粮食堆到了房顶。有些年份，谷仓里没剩多少了。我们省吃俭用，半饥半饱地吃饭，一直呆到来年小麦成熟。

不管多少，粮食都锁在谷仓里，就像我们一家人躺在那些漫漫长夜里。我们的睡眠就像食物，没有人知道。没有人知道我们梦见了什么，也没有人知道我们没有梦见什么。一家人都在安安静静睡觉的时候，谁能说他们单纯的活着？就像一棵倒下的树，他们躺在炕头上，只是为了睡个好觉就起来干活？在这意味深长的睡眠中，其中一个突然从土炕上坐起来，穿戴整齐，恍恍惚惚的梦呓。外面，他看到月光像白天一样映衬着村庄和田野。

经过一个下午的讨价还价，和陈终于在天黑后达成一致：我们的五套大房子，两间小耳房，加上牛棚，总共要卖780元。我爸想拿800块钱，可是花了很多时间也没拿到。晚上，一家人在油灯下吃饭，父亲说：“陈太细心了，一根一根地数屋顶上的椽子。”

“你数了多少？”我问。我们每天都躺在屋檐下，从来不数有多少椽子。

"他数到87。"父亲说。

“然而，不算在谷仓里，房间太暗了，看不清楚。我说二十，但是陈不相信我。出来数一数屋檐下的椽头。只有十五个椽头。其实两个都是假的，盖房子的时候压上去的。还好谷仓看不清。都是烂椽子。你看清楚了，也许他付不起这个代价。”

我记得最清楚的是我父亲和陈站在外屋讨价还价。

“光是屋顶上的木头就能卖到100多元，”父亲说。“村里谁不知道我的木头？我之前不是150块卖的。拆了就抢200块。”

这是我们家屋顶上最厚最直的一块木头。盖房子的时候，父亲把它刮得光秃秃的，扛在里屋顶上，让人一进门就能看到。

这块木头真的帮我们父母挽回了不少面子。我听到许多人坐在我们的炕上聊天，不止一次地欣赏这块木头。他们围成一圈坐着，抽烟，谈论人和动物。他们什么也没说，就抬起头来，夸起屋顶来。无非是赞美那些话多少次：

“这木头真直。”

“做这件事是个好材料。”

“对，对。”别人帮几句嘴。题目自然引出木。父亲的脸闪着光，腰挺得笔直。他抬起脸，拿起他引以为豪的木头，从一头看向另一头，讲述了让他进入这片树林的故事。每次我爸说了不一样的话，他就补充新的东西，每次都让人听。只有母亲不耐烦了。她坐在炕头的另一边，听到父亲吹牛，会嘲讽几句。

我们兄弟俩，在地上或院子里玩耍，有时坐在大人身后，静静听一下午，有时听月亮星星稀疏。

妈妈不喜欢那些男人，说他们都是来混烟的。他们从不抽烟。当他们对香烟上瘾时，他们来找他们的父亲谈话。我父亲越说越开心。反正也没什么可做的。做饭时间越长，他们就越能抽烟。“你吹牛！”陈不相信父亲的话。“别看这木头，又粗又直。也许里面是空的。胡杨树变得如此之厚，以至于它的内部通常有一片天空。如果你想清除它，你可能只是一根柴火。”

“我没听任何人说过这木头不好。你说是空的。我会让你听到的。”

父亲很生气。他从外面拿了一块木头，指着最粗最直的一块木头，狠狠地敲打着。当我们听到一声沉闷而空洞的巨响时，我们都惊呆了。这所房子从未发出过这样的噪音。横梁上的灰尘和草屑沙沙作响，散落一地。

陈的家人没有福气住在我们家。可能是缘分吧。这家医院的房子，注定是由光棍冯三保管，年年都要拆。

原来，第二天一早，陈来送钱，看见我和父亲正在房子附近砍树。他拒绝了：“就说好把房子卖给我，这些树都是我的。如果你想再剪一次，我不想剪。昨天已经数过了，大大小小187个，交房的时候少了一个。我不想。”

父亲愣了半天，才回过神来。

“什么，你说什么？我卖的是房子，不是树。我得把房子前面的树砍倒，带走。”

“我买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