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加调料的美

时间：2021-04-01 来源：作者：浏览次数：

不调味的美

有些东西不加调料也很美。

法国螃蟹，笨笨的，6月份扎扎实实的打包，放在超市的冰鲜货架上。他们的脑子里全是肥肉，每只螃蟹相当于30元人民币。我买了，蒸了。法国人一般不太懂吃螃蟹。他们把螃蟹理解为钳子和脚里的白肉，却不知道蒸螃蟹有多好吃。

中国文人学者关注螃蟹的起源。长辈们坚信江南蟹风味独特，是其他地方无法比拟的。我不在乎。法蟹蒸熟，姜醋调好，开壳。密密麻麻的蒸汽里，金黄的蟹黄色呼之欲出，让人陶醉。法国蟹真的很真诚，壳里除了黄色什么都没有！一开始我老老实实用筷子把蟹黄蘸姜醋。后来因为蟹黄太多，就直接往蟹壳里倒姜醋：用筷子享受一下太满足了。

世界上有很多无法描述的东西，蟹味就是其中之一。李煜这样的大才子，从剧本歌词到色情小说，无所不知，无所不精。他说螃蟹，也是说穷话。幸运的是，还有一个著名的吃螃蟹的人，张岱。他有一句很好的话：“食不加盐醋，五味者无他，蟹。”好螃蟹真的不需要特殊的调料，自然有鲜甜浓浓的味道。

康定市，河边的老菜市场里有皮肤黝黑的老商贩，皱纹里都镶嵌着神秘。你问他们，他们总是摇头说“预定了”；在他们来展颜之前，他们必须看到他们很熟悉的那个站在你身边，揭开篮子上的白布，露出松蘑和泥土。他们不用吹嘘，因为“熟悉的那个”在带你去之前已经大张旗鼓地描述过了：松茸有多好吃，有多天然，怎么洗，怎么马上蒸蛋，怎么延年益寿，增强精力，当然最重要的是不要去品尝！

将松茸洗净放入；铁板加热，先烤点五花肉，不是为了吃，只是为了炸油；炸至五花肉油吱吱响时，将松茸切片，放在油上。烤一会儿，猪油肉香了，又有一股淡淡的味道；撒一点盐，但永远不要太多。捡起来吃。嚼着嚼着，汁浓味美。如果你在天空之外，你永远无法品尝它。

我奶奶说，我爸爸绿了眼，送东西很聪明。当时普通人上门送礼物，带了一大块猪肉或者是菜市场临时带的一条鱼。只有我父亲，发得很用心。春天来门口送一大包紫丁香香椿芽。我奶奶煮了一锅热水，烫了香椿芽，拌了香油；把大豆腐切好，用水烫一下，放点盐，等一下，拌香椿芽。香味溢出，引来隔壁探头。送隔壁两个小碗，收获一筐感谢和赞美，再加一把退回的霉干菜。一家人吃着热粥，吃着香椿芽拌豆腐。越吃越香。菜里的豆腐见底了。他们还把菜里的芝麻油香椿倒进粥碗里搅拌。仲春，父亲又送来了麻辣烫，加了点香油，剁了豆腐干。那是一种芬芳的气味，就像走在春天的郊区。这样的心态，瞬间就用只知道送猪、送鸡的年轻人拉开了距离。

法国人对煎蛋要求很严格。说到技术细节，他们会热烈讨论。有些套路，大家都同意：锅要加热到太阳的热度，泼水，瞬间变成水蒸气。美国人或英国人在冷锅里煎的鸡蛋，要受到惩罚，向下蛋的母鸡道歉；好黄油是配得上好鸡蛋不可或缺的。那些为了不发胖不用黄油煎蛋的人为什么不直接吃蔬菜，吃什么种类的煎蛋？

但是真正的原教旨主义者的煎蛋卷会抛弃其他的：没有马德拉葡萄酒，没有波特酒，奶酪或火腿来提高味道都是歪门邪道。只有鸡蛋、黄油和一点盐。在热锅里，鸡蛋下半部分的黄油融化成金，加入鸡蛋，盐变薄，块菌切片。黄油里的松露和鸡蛋的香味乍一看可能不习惯，但确实是一种难以置信的味道：你很难想象鸡蛋能散发出如此浓郁、柔和、醇厚的味道。就像——酒、奶酪、鹅肝这些大多数法国人都很珍惜的东西，一旦过了“这东西味道好极了”这一关，你就会彻底上瘾，然后觉得世界上所有复杂的调料都没有那么酥脆、纯净、浓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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