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彦散文系列——撩拨岁月的跫音
时间:2021-02-07 来源: 作者:  浏览次数:
颜歌
小镇昏暗的空气中总有一种说不出的东西在飘荡。虽然小镇以各种方式加深了对过去的记忆,就像人们想要坚守一种信仰和一个朋友,但遗忘从阴影中慢慢升起,淹没了曾经最无知、最美丽、最珍贵的记忆。即使是中午,光线也不会太强烈,穿透几千年的斑驳历史。当记忆的游丝闲步晨后漫步在温暖的青石路面上,以轻盈的姿态堆积在白菊花茶升起的气雾中,或者穿梭在蓝色印染面料的缝隙间,还是会不经意间露出一些痕迹,除了人类历史的痕迹。
小镇尘封的过去,似乎深深深陷在老人额头和额头的皱纹里,太长太深,让人无法想象昔日的青春。当年乌镇古街上很多富商大贾修建的深宅大院,早年不断被打破,现在几乎所有更换主要人才的人都被修复了。长寿烟熏隔断看起来光滑厚实,黑色渗透到骨子里,凝聚着古镇琐碎琐碎的日子!处于过去和现在状态的小镇,就像是在回忆着什么,树枝和树枝断断续续的掉下来,只是一直想告诉它,却被人群的喧嚣打断了。我真的很焦虑,想认真听。随意沿着附近的一条小巷拐进去,想避开什么东西,沿着黑色的小路走,看到不远处有一堵墙交织着光点。原来从古镇几乎窄窄的小巷都能通向生命之河。这条河发源于天目山的溪流,从小镇的西南部蜿蜒流过,穿过小镇。是一根已经深入古镇心脏的精神灯串。它在光和风的作用下发生变化,突然变成了在狭窄小巷里相遇的老人的眼睛。从这散乱的眼神里,我读出了一丝无奈,一丝悲伤。
一个有着2000年历史的小镇,在时间的语境中走远,看到它的背影从青春走向成熟,他们之间成长的记忆,只转过身就失去了。它仿佛被一条细长而深邃的街道收集着,一直在那里悠闲地等待着,等待着一件不在乎的事情的触发。当我回到我们身边时,我真的变老了。我们来晚了还是它走得太匆忙了?在乌镇,有一段很长的过去,一段可以诉说岁月声音的过去。“过去”是由眼前和手指间游丝般的时空段落组成的。它是存在于我们每个人身上的永恒的东西。总是要推开记忆的窗户,翻开沉睡的书,去寻找,去寻找。窗台上的青苔,由于有了回顾的目光,似乎重现了青葱岁月的光泽,抖落一层薄薄的时间尘埃的文字,也不会因为时间和空间的久远而失去深深的吸引力。借助记忆,你可以很容易地回到过去。一种飘香,一种味道,一种风景,都可以是时光倒流的隧道。我们的脚步轻松,抛入过去的果实硕果累累。谁能清楚地区分过去和现在?转瞬即逝的现在,已经滑入了过去,就像昼夜的变化,时间的流失。
“飞去的梦,就是飞去的人生,所以往往会在人们心中留下十二份遗憾。”如此多的叹息流入长河,伴随着均匀而缓慢的呼吸。我的住处在水格乌镇的边缘,三个“枕河家族”临水而建,依水系而建,脚下是贯穿乌镇历史的水系,日夜流淌在大地的血液中。我本该睡在枕江上,这样的疏离,我舍不得错过。大约6000年前,乌镇的祖先在这个地区繁衍生息。当时还属于新石器时代的马家浜文化。有些名胜古迹还是有些毁容的,代表乌镇历史源头的谭家湾遗址就是其中之一。几千年来,居民建在河边,城市建在桥边。一千多米长的古河岸、分水岭、游廊,透露着江南的温柔韵味。乌镇文化虽然历史辉煌,但经过几千年的交替,难免面容憔悴,格调暗淡。但是,这丝毫不妨碍他的魅力。“我们遵循老人的指引,一步一步寻找丢失的自我;这就是“记忆之路”。在这条“记忆之路”上走得越远,它就越美味,因为它的味道渐渐蒸发,甜味还在。”。乌镇是真的在以修旧如旧的方式保持“逐渐蒸发”的味道吗?
放下一切琐事,来到梦想的入口,开始一段潜行。身体和心灵会构成完整的行走状态,简单的袋子里装着一组“回忆”的话语和一颗感动的心。风从寂静的夜晚聚在一起,掠过屋檐,挽着墙边摇晃的藤蔓,淌过时间的河流,带动一串水滴,欢天喜地地迎接流浪的露珠。那么灵动的风影,蠕动着进入这个燃着暖心灯的世界。在悲伤的秋天,它似乎闻到了遥远的栗色气息。拉切斯墓地里的栗香四溢,一片灰暗的栗果在成熟的季节脱落。爸!爸!落在失去水分的茎干和叶脉的叶子上,在岁月的积淀中,逆着时间之河而行的示踪剂——马赛尔普鲁斯特,睡在不远处的一个角落里,一个20世纪初法国意识流界浪潮顶端的造浪者。这位囚禁自己15年的作家,并没有在孤独面前沉沦。即使他满满的心静静地坐着,他思想的翅膀也能飞向广阔的天空,在岁月的长河中穿越过去,仿佛脱离了无形的网。
“世间万物都像木偶一样在运动,控制他们运动的媒人就是时间。”
引人注目的乌镇皮影戏隐藏在一条狭窄小巷的深处,一边是白色的墙,另一边是几扇棕色的木门。有游客围着背景在剧中寻找生活,却看到看剧的背景画面不停闪烁,来回移动,成了生活的过客,模糊不清,连熟悉的朋友都认不出来。要真正了解一个人,就要和对方相处。如果没有这个机会,就照他的话去做!他从小课本上认识的茅盾先生,以及他的故居和童年学校“礼治书院”,都停泊在这个水系旁边。从长篷船上,踏上石阶,一步一步走进庄严的圆拱
上文化的脉络,脚步渐渐由浮动变得坚实,顺着幽深的巷落延伸到书院。在观前街与“林家铺子”相遇,小小的乌镇便是从《林家铺子》走了出来,牵动着关于古镇的丝丝文脉。现在它静静地躺在书柜里,但那些先生笔下鲜活饱满起来的人物,一一浮动于世人的脑海。这是先生描写小城镇生活的第一次尝试,道尽了乱世百姓的辛酸,据说原型是邻近的一名商人。而今的“林家铺子”已不再是当年逃难人抢购日用百货之所,成了乌镇特产的集中购销地,商铺林立的街衢中,一匾“林家铺子”正在沸腾稠密的人海里荡漾。一九三三年,先生在散文《香市》中:清明过后,镇上照例有所谓香市,首尾大约半个月。香市作为一杖民间古老的习俗印记,烙在乌镇记忆里那最纯朴的一页上,据《乌青镇志》记载:清明后男女赴普静寺烧香,故名香市。富有吴越文化传统色彩的香市给茅盾的童年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乌镇的香市一般从清明开始,前后约10多天,每年清明前夕,镇上的一些店家,便陆续赶往庙前广场摆设临时货摊,抢做香市生意。特别是茶摊,一个接着一个,鳞次栉比,热闹非凡。钟鼓声、叫卖声、吵闹声响成一片,几里以外都能听到。这样的情景只会在小镇的心湖上泛着微光,而眼前这位渐入衰弱的老人已不再轻易的被激动了,目光静静跟着自由无束的风,缓慢、淡漠的经过日子的窗口。
微风扶进墙院,天空被木柱分割成或大或小或细或窄的几何图案,笔直的布帘从天空坠落,差次错落的摆动起来,是时光的钟摆摇拽的身姿吧!或许;是生命的游丝在风中相互撞击、纠结?或许。眼前几位质朴的老妪在娴熟的挥动着手臂,从轧棉籽、纺纱线、织棉布,那一系列流畅的动作成了表演,手中像是攥着些许经历过的生活的丝缕,哪怕他往往是松散的、琐细的。古老的印染工艺一直延续至今,经纹样设计、刻花稿、涂花版、拷花、染色、晒干,以蓝草作为印染的原料,图案充满浓郁的乡土气息,不外乎花卉草木,都是农舍旁、田埂头常见的,亲切、自然、清新,加之典雅的蓝白二色相间,足见出小镇毫不张扬的个性,却绵绵不尽地散发着永恒的清闲淡雅。幽蓝的布纹里除却纯朴的民俗气息,是否连同古镇的几丝记忆也一同织入染印了?拥着一群《追忆》的文字,靠上染坊的门框。多少的人影如时光穿梭于街衢千陌,的确,房屋、街衢、道路和岁月一样转瞬即逝。“我们徒然回到我们曾经喜爱过的地方,我们决不可能重睹它们,因为它们不是位于空间,而是处于时间里,更因为重游旧地的人也不再是那个曾以自己的热情装点某个地方的儿童或少年了”。从普鲁斯特篇帙浩繁的文字里,我品出一种况味来,一位不能远行的独行者向着生命脉络深处追溯的孤寂。由于疾病的限制,他被迫长年累月囚禁在斗室中,被软木塞塞住缝隙,窗外是颤栗在风雨中的栗树林,季节从叶的稚嫩走到了秋的丰硕,等待他是冬日的恋慕。在时光丛林里穿行,枝叶划裂伤口的痛,以及那些枝梢上残留的淡淡血腥味儿都是提醒我复归的记忆……。普鲁斯特用手中的笔走完了15年的行程,虽然仅有51年的生命,但心理年龄却永远留在了风华正茂的勃发状态。眼前的黑暗,像被笼进了他无边的背影里,听到因缠及一生的哮喘而发出低沉的喘息,定是他写到激动之处身体的“共鸣”——找到了曾经年少的某种痛苦或快乐,尽管那些过后看来都不是太过重要,而在当时却是彻骨的冲击着幻小的心灵。不能展开任何活动的普鲁斯特,久而久之,沉浸于过去生活的回忆,而对于人生形成了一种非常奇特的概念。《追忆似水年华》整部小说就是建筑在回忆是人生的菁华之上的。借助光影的色调转换,栩栩如生的泼洒出生命中灵动的瞬间。心灵的随心所欲必然使语言以一种意识流的状态勃然的迸发,心灵描写的跃转,如音符,激跃、曲折、汹涌,富有鲜明的冲击色彩。那些回忆的碎片隐藏着被时间消蚀的岁月,四处凋零散落,每一个碎片后面都有一个真实的世界在苏醒,它们在漫不经心的互相追逐中逐渐架起了一座哥特式的教堂,每一块砖石都相互关联,触及任何一块都能感到时光的魅影。并由两个坚实的拱柱:《斯万家那边》(第一卷)和《盖尔芒特家那边》(第二卷),它们在小说的最后一卷《重现的时光》中会合,形成了一个拱顶。普鲁斯特所如此狂热追寻的,一切生命、作品和事物不过是生活中一些最平常、最飘渺、最感伤、最隐晦的时刻一览无余地展现!没有情节,惟有时间和回忆。
那么古镇是否成了留给城市的一片回忆?
片刻的恍惚之后,在等待日出的当儿,借问居住此地近百年的居民,他们指着前面的桥和木楼,告诉我,那里是拍摄《似水流年》的经典场景。确实更多的现代人正是通过这出新文人剧了解乌镇,便拐进巷隅,梳理生命里一段浪漫的细节,使古镇多了一层温情的韵染。我与他们擦肩,走远,脚步轻跃如云,迎着朝阳初升的方向,身后是那片被霞光染红的黯然的雕镂典雅的门窗以及素白的墙壁,还有一段碧水悠悠的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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