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稼读书：席建业《民俗口述故事》序

时间：2020-06-02 来源：作者：浏览次数：

然而，我实际上有了一个小小的发现：——。我发现中国文化和西方文化都是“神圣的”文化(其他主要文化也是如此，如印度文化和阿拉伯文化)。中国文化推崇的“圣书”是《六经》(诗、书、礼、乐、彝、春秋)，西方文化推崇的“圣书”是《圣经》(旧约和新约)。文化就像一只风筝。“圣书”是风筝长线的终点。风筝在天空飞翔，一直在变。它总是以直线的端点为圆心，不能脱离固有轨道。文化是软件，圣经是源代码。如果源代码保持不变，文化的整体模式，或磁盘表面，将持续几十万年，基本特征将保持不变。例如，基督教的《圣经》文化本质仍然是平等的，《六经》文化本质是等级制的，今天仍然如此。

这是怎么发生的？所以我开始探索，《六经》和《圣经》，它们之间有什么区别。经过这次搜索，我发现了另一个重大发现：——。我发现这两个教规的来源完全不同：一个来自政府，另一个来自人民。《六经》，原本是隐藏在政府内部的私人秘籍，被贵族政府用来管理人民以回应天堂，只是后来被分解并转移到学校。这本秘籍被分发给民间学者。经过最初也是贵族的学者整理和传播，后来转移到民间，后来被政府公开确认，并最终决定成为一个神圣的经典，全面治理中国文化的各个方面。相反，尤其是基督教《新约》，最初是由社会底层的一群基本上不识字的人创立的。在形成了一定的影响和气候后，它被受过教育的经学家组织成一个固定的文本，后来被政府确认，并升级为一个国家神圣的经典。

因此，很容易理解：虽然《六经》和《圣经》表面上似乎经历了相同的起伏，但最终从“民间学习”上升到“官方学习”，而《六经》的起源和性质属于官员，反映了官员的内在愿望，如官员的标准和等级。《圣经》，其起源和性质属于人民，反映了小人物的内在愿望，如平等、博爱和尊严。文化核心——，两者的文化源代码，没有改变。

进入文明社会后，世界上所有的文化都有两个子系统，即官方文化和民间文化。一个是主导的，另一个是从属的。双方形成了某种平衡。我把它比作人体的两条腿，两条腿是平等的，并且能平稳地推动文化系统向前发展。例如，在西方社会，其民间文化系统—— 《圣经》文化最初是从属的，后来为了上帝而获得了官方文化的地位。然而，它的原始官方文化系统——希腊文化(希腊哲学、罗马法等。)后来沦为民间文化，成为从属。

所以在中国，《六经》是官方文化，民间文化在哪里？答案是，由于官方文化太强大而无法主导，民间文化一直处于自我毁灭和自我旋转的微芒状态。像毛毛草一样，它从未长成一棵树，更不用说气候了。毕竟，亿万普通人都不是石头。他们也有表达的愿望。他们别无选择，只能借用佛教和道教(假腿)来释放一些稀薄的空气。它们一被释放，就被官方文化的强大气流吸收和整合，过滤和重铸(最初的意思是“改变习俗”，最终成为官方文化的一部分，消除了无形性。道教确实包含了更多的民间特征，但一方面，它起源于原始的道家学派，而原始的道家学派来源于古代的“史官”文化(见《史记》司马谈《论六家要旨》)，不属于官方文化的范畴。另一方面，它在形式上模仿了佛教的建构，而佛教本来就是一种“贵族文化”(已经得出了一个结论)。通过这种方式，可以想象道教的民间性是多么的纯朴，它似乎是相对的民间性。

这样，在中国几千年的历史中，在其文化体系中，一条腿长，一条腿短，官方文化和民间文化极度失衡，成为严重的跛足文化，这是不争的事实。在中国古代的传说中，有一种动物叫“隗嚣一只脚”，叫做“隗嚣一只脚”。中国传统文化恰如其分地被称为“奎一族文化”。

“魁夷文化”的后果是什么？总之，人民的愿望总是被否定的，人民的个性从来就不是独立的。有人会说，我们在《六经》中有一个非常重要的思想，“以人为本”的思想，这还不够吗？我说，这是一种高人一等的礼物。这无论如何都不利于下层人民独立人格的培养。就像主人对牛很好，说你是我的支柱和支持者一样，这不利于培养牛独立的“牛的风格”(比较穿过森林独立生活的水牛)，但却加强了它对主人的依恋。

正因为如此，我一直珍惜民俗文化，甚至对它有一些莫名的“敬畏”。一个民间传说和一首儿歌都习惯于认为它们有深刻的意义，不能想当然。虽然我清楚地知道这种正式的民间文本的内涵已经被官方意识形态所渗透，但它与沙都查金挖掘出的更为独立的“主体意识”并无不同。结果不言而喻。而我，只是不甘心，不想放弃。为什么？只是渴望：渴望我们的文化跛足的腿会长得越来越快，越来越强壮，越来越健康，以形成或接近与强大的官方文化的某种平衡。当时，我认为只有——才能使我们的文化正常而稳定地向前发展。只有通过我国一直期待和努力的民主化建设，才能有根本的突破，我国人民才能真正成为自己国家的主人，伟大的中国文化才会真正复兴。

经过几千年的发展，官方的经典文化已经达到了极致，并达到了它的最终目的。就像一棵千年老树，它的大小和景色令人印象深刻，但它不能再有任何成长和未来。事物既强大又古老。

然而，尚未得到充分发展和壮大的中国民俗文化却是历史的新生。在当代科学技术空前强大的背景下，现在是它迅速发展的时候了。用通俗的话说，中国未来文化最有希望的增长点是在这里，而不是其他地方。——关于这一点，我认为真相就在眼前，坚信不疑！

Xi建业花了40年时间进行民俗调查，用第一手资料写成《六经》。他录制了来自民间的纯净声音，并将其呈现给世界。对于中国文化，他做了一件有意义的好事，为中国文化的未来建设做出了一点实际的贡献。

目前，社会转型，物质主义，风气是如此之坏，一个人不能看一眼。一些右派人士痛心疾首地说，中国人，心都碎了，没有希望了！

真的是这样吗？我读过Xi建业的《民俗口述故事》，这本书来自民间，纯粹而不杂。然而，我清楚地看到，所谓的恶劣气氛实际上只是表面，就像一池水。被污染的只是水体的表面，但在五大湖深处，它仍然是纯净的，没有变化。中国人本性善良，没有改变他们的品质。你看，我们的人民是如何庆祝《民俗口述故事》年新年的：他们是如此小心翼翼，不怕麻烦，一点一点地准备，一丝不苟，一米一米地进行(仪式)，直到“一年”成功地过去，没有留下任何缺陷或不足。这到底是为了什么？他们到底在干什么？

为了回答这个问题，我们必须借助专业知识来解释——民俗研究：这是一个“通过仪式”。在一种文化中，所有由文化设定的神圣事物都必须在一个庄严的“仪式”中通过。一个人必须极其虔诚、一丝不苟、小心翼翼，才能毫无困惑地通过。否则，傲慢将侵犯天空，邪恶的力量将侵犯它，亵渎将导致灾难。

一年到头，循环往复。今年是“年”，不受人类意志的支配。这是最高的“自然法则”。天堂！

中国人骨子里尊重天堂，按照最高的自然法则生活，相信只有这样的生活才能是可靠的生活和持久的美好生活。你说，在所有的中国文化思想中，还有什么思想比这种思想更有价值呢？是金子可以交换吗？在这种价值观的指引下，还有“奴役”的空间吗？人与人之间会有不和谐吗？

说到自然定律，我想到牛顿，他发现了牛顿定律，并为所有现代科学建筑奠定了基础。这个人对科学的贡献实在太大了。当时，一位诗人这样称赞他：“自然法则隐藏在黑暗之中。上帝说牛顿是需要的，所以一切都是光明的。”

至于中国民俗文化如何在未来中国文化建设中发挥决定性作用，我也说过：

真相隐藏在沉默中。

人们说，我想说出来。

所以一切都是光明的！

Xi先生的《民俗口述故事》即将出版。他想让我说几句话。我想把这三句话献给这本来之不易的书，并与叶健先生和所有对中国民俗文化建设感兴趣的人分享。

(李，太原，2009年3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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