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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园】腊月二十八,你赶我出门的姿势好潇洒(小说)


    时间:2019-11-07  来源:  作者:  浏览次数:


    摘要:一个傻女人,一个渣男,离婚了都逃不开悲摧的命运……   一  那天,风很大,天冷冷地,还下着雨夹雪。  那天是腊月二十八,我们一起去了县民政局,因为已是政府单位最后一个工作日,没什么人办事,我和你的离婚协议很快打印好,看你迫不及待签字的样子,我仅存的一丝温情已消失殆尽。红本换成了绿本,两个人的关系已没有关系。结婚证上揭下来的照片被你撕成了碎片。  我俩唯一的纽带就是儿子,一个和我不大亲近的孩子。  我心里很彷徨,不知道该往哪里去。娘家是隔壁县的,家中就一栋摇摇欲坠漏瓦墙歪的老砖屋,四野长满了野草篙苇,早就不能住人了。大哥在重庆一个镇入赘,好多年没回来过。二哥在福建打工多年,也在那边置了业,唯一一个姐姐住娘家所在的镇上,条件一般,生了两个丫头,姐姐在家根本没话语权,姐夫,姐夫就不说了,那就不是一个男人,什么都听他妈的。现在两个女儿大些了,姐姐的处境才稍稍好点,所以,姐姐那里更不用想了。  我跟着你,坐上了回家的大巴。也只有跟着你。不,那里已经不是我的家了,我至少要收拾两件衣服吧。你闷着不说话,下车的时候,我远远跟着你,你知道,我无处可去。  二  回到家,我坐在客厅默默淌着泪,十年,十年啊,一下子,十年的努力成了泡影。儿子不是自己的,老公不是自己的,房子不是自己的,只有脸上的斑点和皱纹属于自己,自己又恢复了单身,却是美丽不再,青春已远。  今天儿子依旧在乡下的婆婆家,因为儿子上学放学都是婆婆接送。一直跟着婆婆,结婚十年了,和儿子呆在一起的日子数得清。而我们,一直在广东打工,这栋房子除了春节我们回来住几天,基本上都空着。  你噔噔跑上楼,跑得虎虎生风。  这栋房子,我们打工省吃俭用存了五年多的钱,后面又还了两年的债,现在已经跟自己没关系了。我为什么答应你什么都不争,不要?我好傻,好傻啊!你一句都是为了儿子,我就鬼迷心窍什么都答应了,唯一剩下的就是五百多块钱现金,哦,还有工资卡里的一百六十四块七毛钱。  你提着行李箱,拎着我们平素坐火车装衣服的双肩包,冷着脸放在我面前。  我懵了。  什么意思,是赶我走么?  我望着你,你还是二话不说,朝门方向一指。  我明白了,十年的夫妻,十年,你的心思,我懂。我走,我走……只是想再看一眼儿子。算了,先离开吧,这里,已经不是我的家了!  三  停不住的眼泪,模糊了视线,我跌跌撞撞背起包拉上箱子,走出了这个曾经有过自己梦想和温暖的家。门口就是马路,到县城的过路车很多。不多会,一辆顺路的士停在我面前,回头看了一眼,你连门都没有出,想想你把箱子、包包扔到我面前的样子,真的,你好帅,也好酷,非常潇洒。  我哽咽着,任眼泪流尽。别人家都准备过年,我却连家都没有了。  说起离婚,还真是自己提出来的。  也许,你一直等着我来开口,所以,你千方百计折磨我,甚至在儿子面前把我说得一无是处,儿子大了,却终究还不具备分辨事物真假好赖的能力。  你的手机从不给我看,我的手机却连密码都是你设置的。前天无意间在茶几看到你手机上一条通知:亲爱的,我好想你,想你强健的体魄,想你温暖的怀抱,想你……梅梅。我试了一下用儿子的生日,没想到一下子解锁了。看了你和梅梅的聊天记录,我觉得自己是全天下最大的傻瓜。你们的聊天淫荡露骨,所聊无不是风骚至极,恶心……还有那些照片,视频,我吐了,吐得一塌糊涂。  梅梅是你的亲表姐,而且最早打工时,我们都在一个公司。你我认识之前,你们就勾搭在一起,我一直觉得我们,至少爱过,没想到,我只是你们掩盖苟且的一个工具!难怪你和梅梅总是那么亲。看聊天记录,你们大前天下午还在县城去开房苟且,你却告诉我去买年货。想想都觉得自己不值,觉得你脏,很肮脏。  你从洗澡间出来,看见我在翻你的手机,马上扑过来抢走。我问:你和梅梅为啥那么恶心?梅梅是你姐,比你大两岁,你们是乱伦,你们是狼狈为奸的狗男女,我要到处去说……你扭曲着脸一耳光,又一耳光,打得我几乎失聪。我疯了一般对你又踢又挠又咬,却抵不过你牛马般的憨劲。  我累了,也麻木了,脸肿的老高,人疲惫了心也疲惫了,这样还一起过什么日子?我脱口而出:离婚,我要离婚!  四  的士到了火车站,下车后我却迷失了方向。我怎么办?去哪里?冷冷的风,冷冷的雨,忽然觉得这个小城很陌生,陌生得让我找不到一丝温情和依靠。踌躇了许久,我买了一张正月初一南下深圳的座位票,好在票充足,然后拖着行李在火车站附近找了一家简陋的旅馆,价格也便宜就住了下来。  把包包箱子一扔,扑到床上啜泣着,有一种冲动,想离开,想离开这个没有温暖没有意义的人世间。想想自己真的没有家了,更是悲从心中来,难道天生就是苦命人么?十四岁时,一场意外父母双双殒命,一夜之间自己成了孤儿。父母出殡的时候,泪流干了,嗓子也哭哑了。埋了父母回来,二哥问是继续读书,还是跟他一起出去打工,大哥大嫂也想我去他们那里,姐姐就知道哭。我决定辍学,跟二哥去东莞制衣厂打工。第二天,大嫂给了我五十块钱,我拿了两件换洗衣裳,跟二哥一起坐火车去了东莞。后来二哥谈了个福建的女孩子,就一起去福建漳州了,而我,则留在东莞,直到遇见你:胡二平,我的劫数。  那时的我年少不更事,听到你和梅梅说家乡话又在一个厂,觉得很亲切。就磕巴跟你们打招呼,那时候就以为你们是夫妻。哥哥离开后总觉得一个人在这里工作生活有些孤单,所以空虚寂寞下想和朋友老乡说说话。聊天中知道你和梅梅进厂不久,才知道你们是亲表姐弟,梅梅才结婚不久。我们三个慢慢熟悉了,经常一起出去玩一起去小饭馆吃饭,当然都是你请客。在这遥远的他乡认识你们觉得自己很幸运。  你和梅梅都没有住厂里宿舍,现在才明白,那时你俩就勾搭上了,在外租房方便淫乱。  那时你帅气的样子让情窦初开的我非常迷恋。你的礼貌、健谈的样子经常出现在我梦里,有时自己在想:找个这样的人过一辈子应该不错吧,反正自己已经孤苦无依了。加之梅梅一直在我耳边说你怎么怎么好,家里条件也不错,还有泥瓦匠的手艺等等,于是,在我们认识不到半年,我就答应和你的交往。  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那年我才18岁,在你百般诱导许诺轰炸下,被你半带强迫的要了我的身子,同年底不得不回去结了婚。  我要结婚的消息太突然了,姐姐姐夫,哥哥嫂子们轮番给我打电话,都不同意我和你一起,后来我还是执意跟你结婚,婚礼时,就姐姐一个人来了。也许,现在的结果就是我当初没听他们的话,而来的报应吧!  五  大年三十,别人都在守夜,阖家团圆,我却一个人在离家几公里的小旅馆里,一个人默默地流泪。房间没有电视,没有电脑,耳畔只听到不远处的烟花爆竹声声,还有窗外的霓虹,那万家灯火,那些热闹喧嚣,都属于别人,我睡够了哭累了泪也流干了,起来洗了个脸,撕开来一桶,用暖水壶的水泡着,简单对付了一下,迷迷糊糊过完了这个大年夜。  第二天一大早,我坐上南下的火车。  无论如何我要工作,我要生活,我要活出个样来,我要告别昨天,寻找自己的幸福。  我在东莞这个城市,迷失了方向,所以去深圳,把以往的所有全都抛开,也是彻底告别昨天。  到深圳时,已经大半夜了,陌生的一切,让我有些惶恐,不知道天亮后能不能找到合适的工作。在火车站附近的台阶上坐了几个小时,天亮了,我发现自己又做了一件傻事:过年厂里放假了,上哪里找工作?住旅馆也住不起了,手上现金就二十多块钱,怎么办?怎么办?  没办法,还是坐地铁去了龙华那些制衣厂集中一点的工业园,原来厂里有同事姊妹在这边工作。到了工业园一看通知,要到十六开工,还有十三天,这该如何是好?连找个洗碗的工作都不好找,春节,深圳几乎成了一座空城,那些店面都歇业了。  到处转悠到快天黑,还是忍不住给同事打了电话,本意是不想打扰别人过年的。同事还是不错的,跟我想了个办法,说是明早九点去她厂里的宿舍找管理员,暂时在她房间住几天,反正她要到十四左右才过来。我千恩万谢了同事,挂了电话,却发现自己所有的家当不够住一晚旅馆,万般无奈下,拨打了二哥的电话,从小和二哥亲,也只愿找二哥帮忙。  二哥电话接通了那刻,听到二哥的声音,二哥那句花儿你好吗?让我哭得撕心裂肺,二哥等我哭够了问我为什么?我不敢说,我怕他们担心。二哥沉默良久,问我是不是和胡二平出现了问题,我哽咽着嗯了一下。二哥问我在哪里,我说在深圳,还不敢告诉二哥说我离婚了。二哥说让我去火车站,他马上给我订到福建的火车票,我想了想,也是,在深圳还要等十多天,就先去投奔二哥吧。  坐的士到火车站,又接到二哥的电话,说票订了,让我去取,又给我卡上汇了三千块钱,让我买点特产,然后包两个红包给两个侄儿,免得第一次去二哥家就空手去,说实话,我心都是乱的,哪里知道这么多,幸亏二哥心细……  六  在二哥家呆到正月十四,我决定还是去深圳,我是技术工,工资还可以,我想自己存点钱,至于其他的,再说吧!二哥二嫂挽留了很久,见我实在要走,也没办法,只是告诉我:这里就是我的家,什么时候累了,倦了,受委屈了就回来,听到这些我又结结实实哭了一场。辞别二哥一家,坐车去了深圳,同事也到深圳了,和她挤着睡了一晚,正月十五的下午,人事行政就有人上班了。知道我是熟手,又有人介绍,厂里立马同意我上岗,登记完毕马上安排宿舍以及临时工牌、饭卡。  同事陪我买完被子褥子盆桶碗筷,又去宿舍帮我铺好安置好,就走了。我躺在床上,终于长出了一口气,总算是安顿下来了,以后,这里就是我的家了!  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在这个厂工作了大半年,每天都是三点一线:车间粘衬、饭堂、宿舍。很少休息,即使厂里安排休息也主动要求加班。慢慢地,似乎渐渐忘了那个狠心的男人,只是偶尔想念儿子,也打了几个电话给儿子奶奶家的座机,儿子依旧很少跟自己说话,不像别的孩子,粘妈妈。  厂里年终总结大会,我被评为优秀员工,奖了一台手机和一千块钱,还是感觉很开心,晚上请几个要好的姐妹出去吃了一餐,到年底了,她们要回家过年了。年前,哥哥姐姐都打电话想我去他们那里过年,我拒绝了,我决定留在深圳,安静地过一个属于自己的年,到处走一走看一看这个最美的最有活力的魅力特区。  腊月二十八,厂里同事基本都回去了,就剩下几个保安大叔和几对夫妻孩子都在这边的同事。我出去把抽空给儿子织的毛衣以及给他买的衣服寄了,又去超市买了些小吃,年货,毕竟过年食堂关门了,自己也得吃饭。  天生不会做饭,也没有做饭的天赋。记得刚结婚,婆婆叫用电饭锅把饭煮上,我淘好米却没有放水,后来婆婆菜炒好了,电饭锅里却米还是米。  也没人教过我这些。  那年春节,是我一个人过的,也是最值得记忆的一个春节。我一个人走遍了深圳所有值得看的地方:观澜版画基地,大芬油画村,大梅沙海滨公园,荷兰花卉小镇,华侨城,锦绣中华,世界之窗等等地方。忽然觉得自己的心很平静,算得上无欲无求了。  七  又一年过了大半,生活依旧那么平静。有一天  儿子忽然给我打电话,说是暑假要来我这里玩,真的好想儿子,忙不迭地答应了。  跟厂里主管说了一下,主管人很好,给我调了一个宿舍,等于是单间,两张床,我置办好宿舍,就开始期盼着儿子来了。  在火车站接到儿子的时候,我的眼泪不争气又流出来了。儿子长高了许多,还是冷冷地,话不多,我问一句他答一句。我问你爸在做什么?他说上东北做泥巴匠,每年回来钱差不多都输光了……  我无言,你还是那个德性,爱赌,赌起来什么都不管不顾,还记得有一年我们回家过年,你们几个师兄弟一场卡五星,你输掉了我俩打工大半年的积蓄,我管不了,你也从来没听过我的。我搂着儿子,默默流着泪。  我特地请了十天假,陪儿子去海边,去欢乐谷,海洋世界,终于看到儿子脸上有了阳光。那年,儿子在我那里呆了四十天,也是儿子和我一起呆得最久的一次。送儿子上火车的时候,儿子问我过年回去吗?我反问儿子想我回去吗?儿子说回去吧,你不在家过年没意思,我爸说让我接你回去过年。我笑了,真的,几乎忘了你那个人什么样子了!  八  很快到了年关,儿子三天两头打电话催我回家过年。我犹豫了很久,决定还是回去,毕竟儿子是第一位。  腊月二十九我到了县城,买了些礼品就直接打个车到儿子奶奶家,两老一见我很高兴,口里骂着你不是个东西,让我不要跟你一般见识。  你过来了,叫了一声花儿回来了,我没做声。你还是那么英俊,几乎没有任何变化。只是我已是心如止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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